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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七章 义英将军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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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砰——!”朱钧拍案怒道,“怪不得昨晚那两人如此轻易就认罪,还当众自缢,原来是为了让真正的犯人金蝉脱壳!他们倒是忠心,把三司耍的团团转!”

    这时,旁边的邱石鸿开口了,“萧将军,昨晚之事老夫听朱大人说了,但有一点,为何犯人不趁着爆炸时逃出去?这样不是更安全?”

    “不,我觉得这种方式反而不妥。”朱钧沉思,“当时院内聚集了不少高手,四周被围个水泄不通,尤其是萧将军身边的人,若是他趁乱逃跑,很可能会暴露身份。何况我们已将其余两人当成了凶手,若她擅自行动,岂不弄巧成拙?”

    “嗯,确有几分道理。”

    朱钧脸色阴沉,“第二次让他从眼皮子底下逃了,是本官大意了!如今犯人逃脱,他很有可能会再次作案,我们不能再耽搁。来人,通知卓少卿和曲晟,让他们迅速来大理寺!”

    门外官兵立即回道,“是!”

    邱石鸿起身,对身旁人吩咐,“将所有大人都找来,此事先暂时不要声张。”

    两人吩咐完事情,朱钧见萧清一脸沉思,道,“小萧,怎么了?”

    萧清回神,“没事,只是总有种奇怪的感觉。”

    似乎她所有的反应,犯人都了然于心。

    “邱大人,有一事我想请教您。”

    “萧将军请说。”

    “当年义英将军府为何会全府被抄,又是如何获罪,我想知道详情。”

    邱石鸿眸光微闪,“萧将军为何忽然对当年的旧案感兴趣?”

    “邱大人也应该有感觉吧?此案或许与当年义英将军府一案有关联。”

    邱石鸿沉默,走到桌前坐下,拿起上面一宗厚厚的案卷道,“你过来看吧。”

    萧清迅速走过去,拿起案卷快速翻阅起来。

    “当年纳兰将军名动四海,有无数推崇他的义士和猛将。只是听闻此人不擅言辞,但却颇受麾下将士尊敬。义英将军武功高强,放眼大祁几乎无人可敌。当时正值陛下继位,朝堂混乱,匈奴趁乱袭来,辽蛮与鬼夷蠢蠢欲动,内忧外患之际,义英将军主动请缨驱逐鞑寇,收复边疆失地。只是在他欲班师回朝时,南疆倭寇和辽蛮再次突袭,不知用了何办法一路过关斩将,连续攻破大祁十七座城池。后来若非摄国殿下亲自率兵征伐,恐怕大祁早已国破山亡。”

    朱钧道,“此事我也听过,当时大祁一片混乱,边境战火不断,百姓流连失所,直到后来摄国殿下带兵平复叛乱,大祁才恢复安定。之后,一个惊天内幕传来,敌军之所以能突破大祁防线,皆是因为祁军中有判将暗自投敌,与敌军勾结之故。而此人,就是当时的义英将军。此消息一出,举国哗然。自然当时也有很多人并不相信,誓死追随义英将军。只是一个个铁证被揭发,甚至还有其麾下将军作证,到底是真是假愈发扑朔迷离。后来发生了一件令人震惊的事,这也是导致纳兰将军府一息灰飞烟灭的主要原因。”

    萧清问,“究竟发生了何事?”

    朱钧面色微沉,“当时的义英将军亲自承认自己叛敌,并以死谢罪,自刎于府中。此事一出,朝野上下一片沸然。有人坚持说义英将军是被人冤枉的,还有些人对整个纳兰府充满怨愤,认为是义英将军才导致大祁战火连连,数人丧命。两种极端让民众情绪激化,事态越演越烈。刑部与大理寺经过一个月调查,最终人证物证确凿,陛下亲下御旨,将纳兰府全部人入狱,相关人等一并获罪。当时受牵连者无数,正所谓帝王一怒,伏尸百万。此案前前后后共历经了数月才平息下来,后来便甚少人再提起。”

    萧清沉默,须臾问道,“那么当时支持义英将军的人呢?”

    朱钧道,“当时经过官府严酷镇压,原本支持义英将军的人也越来越少,逐渐四分五裂。只是。。。”

    “只是什么?”

    “其实具体的我也并不清楚,只听传闻当时有位少将军拼死为义英将军鸣冤。后来在义英将军死后,其府所有家丁全部入狱,这少将军甚至独闯天牢劫人,但终归力量有限,还是被官兵发现,不仅丢了官职,还被关入了大牢。后来此人被发配到了千里外的苦寒之地,再无音讯。”

    萧清若有所思,随即道,“邱大人,我想知道此人现在如何了,能否派人去打听一下?”

    邱石鸿道,“没有必要,此人在十几年前就已经死了。”

    “死了?怎么死的?”

    “在流放途中被人杀害,尸骨无存。只留下了一对母子,被官兵送至了苦寒之地为奴。”

    萧清皱眉,“母子?”

    “对,那位将军的发妻和独子,但据闻过了没多久,他们便死在了苦寒之地。究竟是如何死的,老夫就不清楚了。但想来那地方苦寒怕是常人无法承受的,死了倒也算解脱。”

    才子一案的犯人明显不是泛泛之辈,亦对朝廷有着强烈仇恨。再加上昨晚她分析的种种,或许犯人与当年这位少将军有关联?

    “邱大人,还有一事我想拜托你,能否告诉我当年义英将军的府宅在城中何处?”

    邱石鸿拧眉,“已经是十几年前的事了,义英将军的府院早已被封,现在要查恐怕并不容易。我让人走一趟吏部,你先稍等会。”

    萧清颔首,“有劳大人了,我暂且去一趟侯府。”

    与两人又说了几句,便离开大理寺。

    元少泽侯府,守兵重重把守。萧清过来时,卓尧已经离去。熟练地找到元少泽的院子,外面的小厮见他过来忙行礼,“萧将军。”

    “小侯爷呢?”

    “侯爷在亭子里。”

    萧清进了院子,元少泽身披一件大氅,背对着她坐在亭子里。

    “身体还未好,怎么就跑出来了?”萧清走上前,元少泽听到声音回过头,笑道,“在屋里待得闷就出来走走,你呢,一大早听人说你便来了,之后又匆匆离开,发生了何事?”

    萧清坐到他面前,将犯人之事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须臾,元少泽道,“这么说,那两个自缢的犯人是为了掩护真正凶犯逃脱才。。。”

    萧清点头,“嗯,犯人十分狡猾,这次未得手,下次恐怕还会卷土重来,这几日需要更谨慎才行。”

    元少泽轻笑,“有萧兄在,少泽定会平安无事。”

    萧清挑眉,“少泽似乎很相信我?”

    “当然,否则又怎会将性命全权交付于你?”

    萧清沉默。昨晚虽可以用别人伪装成他诱导犯人,但未想元少泽竟提议亲自上阵。他的身份,朱钧等人自然是不同意,没想到他却十分坚持。难道。。。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萧清黑眸望他,“萧某定倾尽全力,保你无虞。”

    元少泽嘴角扬起一抹笑意,倒了杯茶递给她,“萧兄可知,陛下的御令已下。”

    “前三甲任职的御令?”

    云少则颔首,“嗯,只是如今三甲只剩下两人,众人目光都被才子一案吸引,对我们倒是未太关注。不过,这也并非是坏事。我就罢,但沐兄。。。”抬眸瞄了对面的人一眼,欲言又止。

    萧清神色淡淡,“小王爷怎么了?”

    元少泽眸光微闪,“沐兄被封正三品将军,不日将统领十万京曌军,正式承袭沐王府。”

    萧清眼眸微敛,淡淡道,“那看来要恭喜沐小王爷了。”

    职位虽不高,但关键是承袭沐王府,就代表他已掌握了实权,并非从前的一个闲散王爷了。而朝野百官的目光,势必会被其吸引去,一举一动都受到关注。

    “你们身为才子,原本就承载着比其他人更多的目光,这就是身为王侯必须要付出的代价。”

    元少泽轻轻叹息,“想当初萧兄初封副史,广受关注,如今少泽只是得了个三品文官就这般,可想当初萧兄的举步维艰。”

    萧清嘴角微勾,“怎么?听你这语气还未开始就有了打退堂鼓的意思?”

    元少泽苦笑,“萧兄就莫要取笑我了,我与沐兄一样,可从未有要出仕的打算。”话罢,蓦地一顿,望向对面,“。。。萧兄,有些话少泽不知当讲不当讲。”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只是少泽,有些事并非你我能左右,就算是身为沐府王爷的他,也一样。”萧清眸子静静望他,不退分毫。

    元少泽一顿,心中叹息。

    罢了,无论是眼前的人,还是沐兄,恐怕都无人能劝解吧。有时候看似理智的人,当遇到让他执着的事,就会更倔强。只是。。。希望他们不要走到最糟糕的那一幕。

    这时,卓尧从院外走了进来,元少泽望去,“卓少卿来了。

    “小侯爷。”卓尧微微一礼,随即望向萧清,将一物递给她,“萧将军,这是邱大人让我交予你的。”

    萧清接过,摊开看了一眼,随即起身,“少泽,我先出去一趟。”

    元少泽颔首,萧清与卓尧一同朝院外走去。

    “外面已备好了马车。”

    “多谢,这就交给你了。”

    萧清出了府,上了马车,直奔城东。一刻钟后,到了地方,小清停下马车,萧清从车上走了下来。

    “哇。。。好破的宅子。”小清讶异地望着面前满是灰尘与蛛网的府宅,走到大门前,“二哥,这还有封条呢!”

    萧清走过去,直接伸手将封条扯去,轻轻一推,院门发出一声沉重的“吱”声,缓缓打开来。

    “你在外面等着。”

    萧清走了进去,门再次被关上。院中景象隐隐可见当年帅府的巍峨,只是如今却遭蒙尘,入目皆是一派萧条。偶尔几声鸦鸣,更将院子增添了几分凄凉。

    萧清走过一处处破败的院子,看苔藓绿藤爬满整个府院,竟一时无言。

    谁能想到,当年赫赫威望的帅府,会落到这般破败萧条的景象?真的是一夜之间,繁荣尽褪,荒芜人烟。

    寒风吹刮着石缝断壁,发出呜呜的声音,仿佛整个府院都发出悲鸣。

    “玉树歌残王气终,景阳兵合戍楼空。松楸远近千官冢,禾黍高低六代宫。石燕拂云晴亦雨,江豚吹浪夜还风。英雄一去豪华尽,惟有青山似洛中。”

    萧清望着这一院残骸,忍不住嗟叹。一种莫名的情绪涌上心头,凝结眉间。

    忽然耳边传来响动,萧清转头,就看到了端坐于假山之上的灰衣男子。

    看到那男人的瞬间,萧清微微一怔。

    只是一个侧脸,却如秋风霁月,清逸皎皎出尘。那是一种温淡平静的从容,仿佛任何事都不能动摇他。

    “英雄一去豪华尽,惟有青山似洛中。”轻柔如珠玉的声音低喃,隐隐透出一股哀伤,让人侧目。

    萧清忽然有种熟悉感,仿佛面前的人并非初见,只是她却一时想不起来。

    “此处乃禁苑,阁下擅闯此处可是大罪。”

    男子没有回头,“那么萧将军又为何出现在此?”

    萧清目光一厉,随即隐于暗处,“阁下认识我?”

    话罢,坐于假山上的男子缓缓转过头,萧清这才看到他的真容!

    若说阿芜是让人心惊,绚丽潋滟的美,那么面前的男子就如云月玉珠,芝兰飘逸的美。那双眸子深深,似收敛了这世间玉珠琉璃水晶,流眄生波,望过来的目光似冷似热,似有情又似无情。虽只着一件普通灰袍,却如同暗影中提亮的一笔,端坐于假山之上的寒风中,连纷扬的雪都停留在此刻。

    萧清从不知,长陵何时出现了这样一个人物。美得如同未经雕琢的璞玉,质朴天然。

    雪花模糊了她的眼,目光相触瞬间,周围一切仿佛都黯然失色,荡然无存。

    “将军在看什么?”男子清脆婉扬的声音淡淡传来,望向拢袖立于冰雪之上的少年。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我以为这是形容女子的,只是如今看来,形容阁下亦恰如其分。”

    明明这句话任何一个男人听了都会感到愤怒,只是当对上少年清澈无波没有丝毫鄙夷的黑眸时,竟让人无气可发。

    “这样形容一个男子,将军不觉得有些失礼?”

    萧清淡淡道,“若让阁下感到不快,萧某深感歉意。只是萧清一向快人快语,对美的事物纯粹是欣赏,并未有亵渎之意。”

    男子转过头望向眼前断壁景象,“将军认为一副好皮囊是上天的恩赐?”

    萧清望他,缓缓道,“上天给予人一样恩赐,必会剥夺另一样重要之物。好的皮囊虽让人赏心悦目,但亦可能引来无穷祸患。”

    “但若让将军选,将军会选择什么?”

    萧清挑眉,“首先,老天不会给人选择的权利。其次,对于美的事物,萧某只存了欣赏之心,并未想要独占。有时得不到的,才更具珍藏的价值。”

    男子深深地望了她一眼,随即转头,“很有趣的说法。”

    萧清眸子幽沉,静静望着假山上的男子,沉默不语。

    两人都未再多言,纷扬的雪越来越大,无声飘落在两人身侧,一坐一立,天地间悄然无声。

    “将军来此,是为了才子一案而来?”男子忽然开口。

    萧清目光望她,“看来阁下并不仅仅知道萧某的身份。”

    男子道,“既知将军身份,将军来此的目的自然不言而喻。”

    萧清双眼微眯,“哦?阁下这是何意?”

    “将军难道不是猜测此案与昔日十几年前的义英将军一案有关联,才来此探查的?”

    空气骤然一凝。

    萧清眼眸锐利,“看来阁下今日到此,是有备而来。”

    “应该说是在下特意在此恭候萧将军的。”

    “哦?那么萧某洗耳恭听。”

    男子望向院中,“这一方帅府,当年如何风光,事到如今却这般苍凉,真是时过境迁。”

    “阁下乃纳兰府旧人?”

    “呵。。。将军是在试探?”男子缓缓转头,轻笑,“若我说是,将军是否要让人将我抓起来?毕竟是叛臣贼子,理应株连。”

    萧清看不透面前这人。他似乎对自己的身份毫不掩饰,又似乎故意虚设迷局,他意欲何为?

    “将军心有疑虑?”

    萧清从桥上走下,朝假山旁缓缓而去,在距离一丈远时停了下来,“萧某心中确实存了疑虑,不知阁下能否为我解惑?”

    “那就要看将军所解的是何问题了。”

    萧清垂眸,缓缓道,“我让人去查了十几年前义英将军一案,无论是人证还是物证,都无可挑剔。应该说根本没有丝毫漏洞般。只是,有一件事让我很奇怪。当年跟在义英将军身边的,有一名少将军。他一直四处奔走为其伸冤,在此人入狱后,他七岁的孩子被流放千里之外,直到后来命丧寒地。”

    假山上的男子神情温平,“所以呢?何事让将军奇怪?”

    “让我奇怪的是,当时边疆忽然出现一起离奇的杀人案,而死的人,恰好全是与那孩子接触过的官兵。更巧的是,在那些官兵死去后,那个孩子也一命呜呼。”

    这些都是邱石鸿派人去打听的情报,不得不说,在四日前他筛选出那三桩大案后,就早早命人做足了调查,并将所有相关线索全部找出,以备将来所需。

    ------题外话------

    案情渐渐揭开,这几日还要继续破案,亲们耐心点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