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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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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遗憾,就没有幸福。”

    温仁烟心中默念着玄息大师所说的禅语,一个人默默的躺在床上,自从沐皖离开这里已经有好几日了,一开始他以为是出了什么事,还去找虚释大师打听,最后才知道只是沐皖突然想走便走了。

    既然不是因为出了什么事,那么突然这样走了,说来说去其实是为了躲开自己吧。或许是不想让自己从他那里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或许又是想让自己去想出来,而不是去问他。

    前世的自己是那么的淡然,如果因为一件事就让自己的心神不灵,实在是太对不起他这两世的修为了。他从修佛第一日就明白了,人并不能被困于往事之中。

    于是温仁烟从被窝挣扎爬了起来,决定什么都不再想了,开始研磨练字。等虚释大师来找他的时候,一推门,便看到禅房里堆集着满地的字。

    “温虚虚要奋起。”虚释大师冷漠的拿起一张纸念道,“仁烟,字,写得还不错。”

    “大师,我决定不为往事所困扰了。”温仁烟从桌子上抬头,露出带着墨水的脸认真道,“我已经明白了,即使往事可能有遗憾,但若没有遗憾,世间也不会变得完美。”

    虚释大师放下宣纸点了点头,“我看你最近有些心神不宁,若是真的想开了那便是极好的……”

    他刚刚说到一半,就看到温仁烟桌旁有一本小本子,不禁问道,“这是……”

    “大师,这个叫日记本。”温仁烟兴致勃勃道,“记录每天我干了啥的。”说完把本子递给了虚释大师。

    虚释大师接过,只见上头写着:

    “天^朝三十一年三月十二日,今日遇到一些事情,虽然我很是疑惑,但我一定要弄清楚,明日便开始思考。

    十二日,睡觉。

    十三日,睡觉。

    十四日,睡觉。

    十五日,我必须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明日应该思考出结果。

    十六日,睡觉。

    十七日,睡觉。”

    虚释大师放下本子,一脸的冷漠,“你想等会儿来禅房和我谈谈吗?”

    温仁烟一听,突然记起来自己在日记本上写的都是些什么鬼,连忙一把抢过来尴尬地笑道,“白青竹师兄的日记本怎么会在这里呢。”

    虚释大师恨铁不成钢道,“虚虚啊,我知道你一直随缘随意随喜随心随遇而安,但不能因为一件事情而变得懒惰。”

    “我很勤奋的。”温仁烟抗议道,他再困每天也坚持练习自己的签名。

    “那你为什么每日睡觉?”

    温仁烟道,“如果这么冷的天不睡懒觉,和一条会起床的咸鱼有什么差别。”

    虚释大师:“你不是咸鱼,你是一只翻肚子的鱼。”

    没法聊下去了,温仁烟撇嘴,“大师,你今日来找我何事?”

    虚释大师摸了摸手上的佛珠,问道,“你可知超度?”

    温仁烟一惊,答道,“知。”

    虚释大师点了点头,“虚缘寺每年的三次香期,即每年农历二月十九观音圣诞日,六月十九观音成道日,九月十九观音出家日都会有祭祖开光浴佛等大型活动。而在平日中,只要有香客需要,我们都会进行超度。”

    温仁烟也点了点头,超度是佛教或道教指藉由诵经或作法事,帮助死者脱离三恶道的苦难,有“脱离苦难,功德圆满,到达彼岸”之意,虽然前世从未做过超度的法事,但他对此还有一定的了解。

    “超度并不是普遍的超度亡灵,其实际意义是超越生死,共度涅槃彼岸,是名超度也。”温仁烟缓缓道。

    虚释大师满意的看着他,“没想到你对佛学的了解竟然能到如此。”

    虽说温仁烟知道这事极为正常,但对于不知道他修了两世的虚释大师来说,还是极为惊叹和满意的。

    温仁烟摸了摸下巴,据他所知,超度之意有三点。第一是思想上的超度,现生中能令迷妄者,由思想上的矫正,破迷启悟。第二是现生超度,是现生中能依正见而起修,因修而证悟,得入涅槃,因而解脱生死,远离六道轮回。第三是善后超度,指的是死亡后,眷属以虔诚之心,邀请出家师父为亡者开示、念佛、诵经,做佛事等等,普令亡灵得以往生净土。不知虚释大师突然说起是何意?

    “有香客想为自己的眷属作法事,青竹会进行主持,到时候你也跟上。”

    温仁烟一听,原来是虚释大师想要自己学会如何超度,第一是为了让近期有些无所事事的自己有些许的事情,不再如此懒惰,第二也想让自己好好学习,将来或许可以独当一面的进行法事的主持。

    看来虚释大师真的很看重他啊。明白了虚释大师的苦心,温仁烟心中一暖,合十鞠躬道,“弟子虚虚谢谢大师。”

    虚释大师眯眼道,“你炒的瓜子给我当回礼。”

    温仁烟:“哦。”

    得到了新的事情,温仁烟觉得立刻精神澎湃了。虽然他没事干就睡觉,但是还是希望有事情可以让他做的。得到了虚释大师的任务指示,温仁烟跑到了白青竹的禅房中去。

    白青竹住的禅院在竹林旁,当有凉风习习之时,竹林发出沙拉拉的声音,格外动听。温仁烟蹲在门口听了一会儿,看了一会儿叽叽喳喳的鸟儿,才慢悠悠的进了院中。

    “吱呀——”

    温仁烟还没开门,一个八/九岁小和尚就推门走了出来,看到温仁烟,腼腆的一笑,打了个招呼就跑了。

    温仁烟疑惑的转过身,就看到白青竹正在整理自己的衣服,他又转头看了看那个正太和尚,突然感到脑袋瓜一闪,好像知道了什么事,立刻发出了惨叫声。

    “啊——”

    白青竹冲过来一把捂住他的嘴,大吼道,“干什么干什么。”

    “寺、寺庙不允许和尚和和尚谈恋爱。”温仁烟紧张道,“你好歹看上尼姑姐姐啊,我还能帮你说去。”

    白青竹:“什么鬼?”

    温仁烟:“我看到那个正太从你禅房里出去了,你还衣冠不整。”

    白青竹:“什么是正太。”

    温仁烟:“就是可爱的男孩纸。”

    白青竹白了他一眼,“你说刚刚那个小师弟吗?他父亲要来看他,我跟他父亲差不多,他想量一量我的尺寸,给他父亲做一套衣裳。”

    温仁烟怒道,“借口!都是借口!”

    白青竹从他手中拿过一袋瓜子,坐到桌上啃着,“你别把别人想的这么不美好嘛,你也可以去找沐亲王啊。”

    “沐亲王?!”温仁烟戒备道,“提他干嘛?”

    白青竹缓缓道,“当然是,关于你们之间不得不说的孽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