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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红狗这样说，张北羽全身上下顿时涌上一股寒意。
从之前对红狗的各种传闻，再加上他今天的各种表现来看。他绝对是个说得出做得到的人。
张北羽的大腿被刺了一刀，还在不断流血。手背上的烟疤已经开始泛白。他趴在地上，红狗的一只脚死死踩住他的脸，另一侧脸在地上已经蹭出血。
这些让他越来越虚弱，目光也开始有些涣散。
张北羽张了张嘴，勉强的说出了几个字，“砍我的。”
“呵！”红狗嗤笑一声，“砍你的多没意思！别挣扎了，今天，你肯定得选个人出来。”
张北羽闭上了眼睛，也不说话。
“恐龙，别说我没给你机会！自己挑一个。”红狗说。
恐龙点着头笑了笑，拿起一根钢管，看了看立冬，又看了看江南。最终，走到了江南身边。
“听说，是你拉拢白骨的？”恐龙问。江南淡淡的回了一句：SB。
“好样的！”恐龙大喊一声，举起手中的钢管，瞄着江南的后脑勺，砸了下去。砰一声！江南的脑袋随声渗出血迹。
张北羽猛然睁大眼睛，大吼道：“冲我来！不就是一根手指，砍我的！”红狗抬起脚一跺，狠狠踩在张北羽脸上，“草泥马的！从现在开始，你多说一句话，老子就给你来一下，直到你选出来为止！”
“冲我来！”张北羽显然已经几乎疯狂，继续大吼。可每次他吼出一声，红狗就用力在他脸上跺上一脚。几脚下去，张北羽的声音都变了。
另一边，恐龙也没停下动作。他高高举起钢管，在半空中还特意瞄了瞄，每次都是全力砸下去。
红狗连着在张北羽脸上跺了十多脚，张北羽终于没力气说话了。恐龙整整砸了五下，也停下动作。
因为江南已经一动不动。他的头静静倒在一片血泊中，血，不停的从江南的后脑流到地上，血渍越来越大。一大滩深红似乎要把江南紧紧包住。
“你们…想玩出人命么…”同样虚弱的立冬，抬眼盯着恐龙。
恐龙呵呵一笑，向他走了过来。“别急，这就轮到你了！”话音刚落，用同样的方式，挥动钢管砸在立冬的脑袋上。
眼前的一切张北羽都看在眼里。江南已经没有任何动静，这一幕，就好像是张北羽自己的心跳停了。
他都不知道自己何时流泪，但眼泪已经混着血水淌下来。
“江南…”张北羽想叫醒江南，可是他的声音，甚至连自己都听不到。
“快选吧。再不选的话，立冬也快完蛋了！”红狗一脸轻松，抽着烟说。
张北羽移动视线，看见了恐龙咬牙切齿的挥动着钢管，砸向立冬的脑袋。五六下之后，恐龙累得气喘吁吁，手里的钢管已经被砸弯了。
他随手扔掉，又拿过来一根，走向立冬便要接着打。
张北羽向前挪动了一下。红狗低头看了一眼，笑呵呵的挪开脚，他倒是想要看看张北羽要干嘛。
张北羽向前趴了两下，双手撑着地，竟然慢慢爬了起来。
周围的人都停下动作，转头看着他。
然而谁都没想到，张北羽半蹲着站起来，转了过身，对着红狗，噗通一声跪了下去……
“狗哥，求求你，放过他们。我一个人担。”张北羽连跪都跪不稳，身体摇摇晃晃，随时都要栽倒。
过了几秒钟，周围的人发出一阵哄笑。
“哈哈哈！”红狗爽朗的大笑着，“我以为是什么货色！快快，把这段录下来，明天在三高里发一发！”
马上就有几个人拿出手机，打开录像功能，对准了张北羽。恐龙站在了红狗的身边，找到了一个最好的角度，不但能拍到张北羽，连旁边如死人般的江南和立冬也拍了进来。
画面中，传来了红狗的声音。
“张北羽，这么多镜头对着你呢，好好表现。要是表现的让我满意，我就放了他们！哈哈哈！”
接着就是一阵肆意的笑声。
张北羽已经面目全非，半张脸都是血和泥土的混合物，眼眶肿的像馒头一样大。他尽力挺直了身板，用最大的声音说：“狗哥，求求你，放过他们。求求你，求求你…”
红狗啧了声，不满的摇了摇头，“这哪行啊，一点诚意都没有！磕个头吧！”
从视频的画面里，看不出张北羽是什么表情，或许现在连他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表情，或是该表现怎样的情绪。
只见他呆呆的愣了两秒，随后，慢慢弯下了腰…
此刻，张北羽只想尽快结束这场噩梦，他想要马上带着江南、立冬和白骨去医院。他不想失去身边的任何一个人。
昏死过去的江南，像一根针，反复扎进他的心里。他不知道江南现在究竟如何，他可以放弃一切，可以做任何事情，只要能唤醒江南。
“小北！起来！！”立冬突然发出一声大吼，把在场的人都吓了一跳。
张北羽已经彻底弯下腰，双手扶在地上，额头离地面只有几公分的距离而已。听到立冬的喊声，他停了下来。
“不就是他吗半截手指么！老子再送你们半截！十根手指，随你们挑！来啊！”立冬瞬间爆发出竟然的力量，竟然站了起来。
但是马上有两个人冲上去。这两人都戴着虎指，一人一拳打在立冬的左右两肋。紧接着，抬腿猛踹他后腿。两三脚就把立冬踹的跪下来。
两人一人拉住立冬一只胳膊，把他牢牢摁住。
尽管如此，立冬依旧瞪着猩红的双眼，恶狠狠的说：“你们要是有种就来砍我的！别他吗磨磨叽叽的！”
红狗面无表情，微微弯下了腰，对张北羽说：“还是你选吧，要不要砍立冬？”
张北羽木讷的摇头，“别…别…求求你，冲我来，放过他们。”
“不砍立冬的，那你的意思就是砍江南的？”红狗笑着问了一句。
“不！”张北羽叫了一声，“不！不！放过他们，狗哥，求求你，求求你，你让我做什么都行，放过他们吧！”
至此，张北羽的心理防线完全崩塌。他无法做出任何选择，尽管他的意识里很清楚：这样做，毫无意义。可是，他不能说出任何一个人的名字。
张北羽口中只重复着两个字，“求你…”
红狗叹了一声，“优柔寡断！有什么资格当老大！这样吧，先磕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