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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监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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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乾隆四十三年春

    科举考试,分乡试、会试和殿试。乡试每三年举行一次,考中者称为“举人”,乡试头年八月考完,第二年便到京城中参加会试,会试第一名称为会元,会试取中者称为“贡士”,会试后第二个月便是殿试,殿试由皇帝亲自主持,取中者称为“进士”,第一名为状元,第二名为榜眼,第三名为探花。

    开科取士,招贤纳才,科举是国家最重要的大计之一,乾隆对此极为重视,一早就点了嵩贵、于敏中、王杰等人为今科会试考官。

    本来一切都准备的顺顺当当,就等着举子们进入贡院,开始考试了,谁知这次监考的内阁学士嵩贵,突然染了急症,不到几天的功夫,就连床都下不了了,消息报到养心殿的时候,乾隆正在想十二现在也闲了几个月,也是时候给他点差事做了。

    只是乾隆在六部里挑了一圈儿,也没找到合适的差事,恰好嵩贵生病的消息传来,乾隆心中合计了一番,便顺势下旨,免去嵩贵会试主考官的差事,改由刘墉担任,然后再让十二跟着去看一看。

    旨意一下,很快身在后宫的令皇贵妃便知道了。此时距她的侄儿魏文庭被打已经过去了数月,令皇贵妃虽然暂时忍下了一口气,但心中却是抑郁难消,恰在此时,乾隆命十二担任今科会试同考官的消息传来,让闲来无事,正在修剪着内务府贡上的鲜花的令皇贵妃眉头一皱,放下了剪刀,睨了眼前来报信的小安子道:“皇上真这么说?”

    “回娘娘,是的。”小安子头埋得低低的,道。

    “知道了,你下去吧。”令皇贵妃沉思了一会儿,挥手让冬雪送小安子出去。

    待他出去后,在一旁侍候着的腊梅担忧的看了眼令皇贵妃道:“娘娘?”腊梅虽然是宫人,但也知道,这科举考试非同一般,寒门学子,只要考中了,那便是鲤鱼跃龙门,从此便是人上人了。如今皇上命靖郡王担任科考的考官,这以后该有多少人巴结他呀。腊梅不由的想到,以前曾听人提到过,有个连任了几科考官的大人,那可是家财万贯,富可敌国啊。

    “科举……”令皇贵妃似是没听到腊梅的话一般,她和腊梅又不同,她想的又是另外一层,皇上历来就极为重视科考,这次又钦点了刘墉来主持考试。刘墉可是内阁学士,朝中重臣,皇上命十二协助他办差,可见皇上对十二的看法,自金川回来之后,恐怕已经有了很大的改观。

    令皇贵妃想到这儿,心中一紧,自从自己几次下手欲除掉十二,都没能成功之后,现在她只要一想到十二,总觉得有些心惊肉跳的感觉,老有种不祥的预感。现在皇上又命十二协助刘墉主持科考,这更是让她坐立难安,令皇贵妃虽然不愿意承认,但她也清楚,身上有金川战功的十二,和她自己,尚未出来办差,身上什么荣耀都没有的永琰,两人相比,的确是判若云泥。

    令皇贵妃想到此处,眉头深锁,犹豫了一下,口中喃喃自语:“要不要把老五叫回来呢?”她刚刚说完,又立刻否定了自己的想法,眼下还没有到那个地步,而且她就不信,自己运筹帷幄这么多年来,斗不过一个小崽子。再说了,她连他的额娘都可以踩在脚下,又怎么会斗不过他呢?

    想到此处,令皇贵妃便命腊梅:“去把永琰叫过来。”

    “嗻。”腊梅应了一声,便出去了。

    令皇贵妃独自一人坐在室内,看着炕几上花瓶中的鲜花,拿起剪子,将开得最艳的那一朵剪了下来,她拈着那花,笑道:“任凭你开得再艳,但只要本宫不喜欢,那随时都可以……”她说到此处,眼中一冷,手指用力一碾,将那朵娇艳的鲜花碾得粉碎,弃于地下。

    “儿子给额娘请安。”没过一会儿,十五阿哥永琰便走了进来。

    “快,快起来。”令皇贵妃一看见自己的儿子,脸上的冷意骤然一收,温和慈爱的忙让宝贝儿子起来:“到额娘身边儿来。”

    十五阿哥永琰顺势起身,坐到了令皇贵妃的身边,他注意到炕桌上的鲜花,还有旁边的一把剪子,便道:“额娘好兴致,这花剪得可真美。”

    令皇贵妃一听,视线也移到了那瓶花上面,她微微一笑道:“谈不上什么兴致不兴致的,额娘在宫里头,左右无事,修剪着玩儿罢了。”她说完,接着道:“腊梅,把这花拿出去吧。”

    “嗻。”腊梅应了,走上前来刚想将那花拿出去。

    十五阿哥忽道:“等等。”他说完,对着令皇贵妃一笑道:“额娘虽然是修剪着玩,可儿子看着,额娘剪得这花,可是比任何人修剪的都要好看。”他说到这儿,眼中带着异彩,接着道:“儿子斗胆,还要同额娘讨了这瓶花回去,放在房中,让婉玉也跟着额娘学一学这修剪花木之法。”

    “哦?”儿子突然说的这一句话,倒叫令皇贵妃愣了一下,旋即她便明白了儿子话中所指:“也好,那这瓶花就赏了你媳妇吧。”她说完,便命腊梅道:“去把这瓶花送到撷芳殿去,给十五福晋。”

    “嗻。”腊梅应了,上前抱着花瓶退了出去。

    室内只剩下了令皇贵妃和十五阿哥永琰母子二人,令皇贵妃仔细看了看儿子,才关切道:“怎么今日想起来问额娘讨教这个了?莫不是……”女人争风吃醋是常有的事,永琰突然想起来问这个,不会是他的后院儿里有了什么吧?

    “额娘多虑了,婉玉是什么样的,您最清楚不过。”永琰笑了笑道。

    令皇贵妃听到这儿,又看了看儿子一眼,才从抽屉中取出秀女名单道:“今年你皇阿玛会再给你指几个人过来,”她点了点单子道:“额娘已经问过了,一个侧福晋,选的是钮祜禄那一族里的姑娘,另外还有两个格格,一个姓关,一个姓沈,这三个人的详细情况,额娘已经理了一份儿单子出来,回头就让腊梅给你媳妇送过去,让她心里先有个数。”

    “儿子多谢额娘。”永琰一听,面现感激之色。

    令皇贵妃看了他一眼,笑道:“你这孩子,倒是真心疼惜婉玉。”

    永琰闻言,笑了笑道:“儿子……不过是未雨绸缪罢了。”他说完,看着自家额娘手中的那份秀女名单道:“只不过,那钮祜禄氏……”

    “不过是太后本家那一族里的姑娘罢了,她阿玛本身并不显。”令皇贵妃只提点了这一句,便将话题转到正事上来道:“额娘本来想着你年纪还小,本来打算等今年侧福晋抬进门以后,再跟你皇阿玛提一提,让你去办差的。”她说完,顿了顿,道:“只是今儿个额娘才得了个消息,说是你皇阿玛已给你十二哥找了个好差事。额娘想着,横竖日子还早着,你老这么闲着也不是个办法,不如去跟你皇阿玛求上一求,也讨个差事来做做。”

    永琰闻言,沉思了一下道:“额娘说的是,古人说成家立业,先成家再立业,儿子已娶了福晋,眼下也是时候办些正经差事了。”他说完,又道:“只是儿子有些好奇,不知皇阿玛派了什么差事给十二哥?”

    “你皇阿玛……”令皇贵妃看着儿子的双眼道:“让你十二哥协助刘墉,共同主持今科会试。”

    “会试?”永琰一愣,霎时有些动容,他同令皇贵妃又不同,常年在上书房中读书,他知道的更多,看得更远,也更清楚这科举考试考官的分量,他想了想,沉声道:“额娘不必再多说了,儿子明白了。”十五阿哥也不是笨蛋,他也知道,自己同十二哥比起来,已经在军功上输了一截,若是自己再不发奋,只怕两人之间的差距会越来越大。所以这次他无论如何,也必须向皇阿玛讨到这份差事来做,想到此处,永琰便道:“额娘,事不宜迟,儿子先回撷芳殿换了衣裳,然后就去找皇阿玛。”

    令皇贵妃欣慰的看着他道:“好,这才是额娘的好儿子呢。”她说完,又道:“你放心,今晚你皇阿玛会到额娘这里来,到时额娘再同他说说,咱们母子一心,一定能把这事儿办成了。”

    “是。”永琰沉声道,站起身道:“额娘,那儿子就先行告退了。”

    “好,你去吧。”令皇贵妃点点头,道。

    是夜,乾隆到了延禧宫中,令皇贵妃早就沐浴更衣,略施粉黛,命人备下了一桌酒席,这一晚,她比起以往更是曲意逢迎,乾隆一时情迷意动,两人一番*之后,令皇贵妃伏在乾隆怀中,才将自己的心事缓缓说了:“皇上……”

    “嗯?”乾隆此时怀中搂着香喷喷的美人,又刚刚运动完毕,正是昏昏欲睡的时候,他迷迷糊糊的嗯了一声。

    “臣妾有一事想要求皇上,”令皇贵妃一面说,一面手指还在乾隆胸口上画着圈圈。

    “什么事?”乾隆被她弄得有些心猿意马的道。

    “就是永琰,他的年纪也不小了,老这么闲着,也不是个办法,臣妾想替他求皇上讨个差事做做。”

    “哦?”对于永琰办差一事,乾隆心中其实早有打算,永琰年纪也差不多了,也该给他个差事做做了,下午他那么一求,现在爱妃这么一提,乾隆便想着,要不要这次派他跟十二一起,一起协助刘墉,主持今科会试,也正好看一看着两个儿子,谁更有能力一些,想到此处,乾隆便顺水推舟的同意了令皇贵妃的请求道:“朕知道了,十五的事,朕早有决定,这次让他跟着永璂一起办差吧。”

    令皇贵妃闻言,霎时喜上眉梢,笑意盈盈的道:“那臣妾就替永琰多谢皇上了。”

    “哦?你要怎么谢啊?”乾隆看着怀中爱妃那娇俏的模样,一时又心猿意马起来。

    “皇上……”令皇贵妃怎会不懂乾隆眼中的*,她故作娇羞的捶了乾隆一拳。

    “哈哈!”乾隆被她这么一拳给弄得哈哈大笑,就势一滚,抱着令皇贵妃再赴巫山*去也。

    到了第二日,乾隆便下旨,命十五阿哥永琰也和靖郡王一起,协助刘墉,共同主持今科会试。

    离会试还有几日的功夫,这旨意一下,这次参与会试的考官们一个个是忙得脚不沾地,叶朔也是这几日都同刘墉等人一起,共同商议着会试那几天的事宜。监考这个活儿,对于叶朔来说,并不陌生,从前在部队上,作为分队长的他,也曾经监考过几次考试,只不过特种部队里纪律严明,大家也都很自觉,根本不可能出现什么作弊的情况,但这次科考就不同了,叶朔可是清楚,科考一旦中了进士,那可就是鱼跃龙门,平步青云了。光凭这个,就足以令很多人铤而走险了。

    再说科场的*案,自古以来,不胜枚举,叶朔从听到自己要做科考监考官的那一刻开始,就有些磨拳搽掌,跃跃欲试的兴奋感,小时候都是老师监考他,那时候弄个小抄,传个小纸条什么的都是提心吊胆的,现在也轮到他让别人提心吊胆了。

    叶朔想到这儿,就兴致勃勃,弄得在一旁的刘墉、于敏中等纳闷不已,听说靖郡王在金川,也是上过战场,亲手斩杀过敌人的,怎么现在不过就是监个考,怎么会如此的兴奋?

    相比之下,倒是年纪轻轻的十五阿哥,温文尔雅,不愠不火,一派君子风范,令刘墉等人暗赞不已。

    经过几日的准备后,三月初八,京城贡院外,来自全国各省各地的举子们,便提着篮子,经过门口兵丁的严格搜身后,进入了贡院。

    今科考试主考的几位考官,刘墉、于敏中、王杰等人,都是朝中重臣,文采斐然,闻名大江南北的人物,若是能取中进士,那今后便是他们的门生了,这让一些举子们从跨入贡院的那一刻起,心中便激动不已,发誓这次一定要考中进士,鱼跃龙门。

    谁都知道,有了这样的座师,自己再勤谨努力,何愁日后不平步青云,官运亨通呢?

    一想到这儿,很多举子都摩拳擦掌,就等着发下考题来。

    今日的考题是《子曰其言》。

    考题一出,有的举子看了两下题,就开始奋笔疾书;有的则是放下了笔,盯着题目,紧皱眉头思考着;还有的是写几行字,便停下来看一看,想一想,再接着往下写,还有的则是东瞅瞅,西望望,拿着毛笔,咬着毛笔发着呆,一副无所适从的样子。

    开考了没一会儿,叶朔和十五阿哥永琰,刘墉、于敏中、王杰等人便开始巡视着考场,本来巡视考场,有专门的小吏去巡视的,叶朔他们只需要偶尔下去看一下,只是这一次,刘墉刚丁忧回来,便被委以重任,充任今科会试总裁,为表重视,开考没一会儿,他就带着叶朔、十五阿哥永琰、于敏中和王杰等人一起下场巡视了一番。

    刘墉、于敏中和王杰等三人毕竟年迈,没走上一会儿就觉得有些气喘,倒是叶朔和十五阿哥永琰两人,一个是摩拳擦掌,兴致勃勃的就等着抓到个作弊的,另外一个则是一心在刘墉、于敏中王杰三人面前求表现,再加之两人都还年轻,身强体壮,倒都显得神采奕奕。

    几人回到高处监考处,刘墉便叹了口气道:“我等不服老是不行了,这才绕了几圈,便觉得有些累了,靖郡王、十五阿哥,你们若是不觉得累的话,倒可以在这里多巡视巡视。”

    十五阿哥永琰一听,眼前一亮,抢先道:“刘大人,于大人还有王师傅,那你们就先在这里休息一会儿,我先去巡视一下。”

    叶朔见十五先去了,便索性坐了下来,关切的看了一眼三个老大人道:“几位大人,还是好好休息吧,需要跑腿的事情,还是让我们年轻人来做吧。”

    本来刘墉、于敏中和王杰三人对十五阿哥永琰的印象还是不错的,可这次他抢在他哥哥靖郡王之前,忙不颠颠儿的下去巡视,这不免让他们有一种十五阿哥急于表现自己的感觉,刘墉捋了捋胡须,笑呵呵的道:“那就有劳靖郡王了。”

    十五阿哥永琰在外头转了好几圈,也没发现什么,只得回来了。

    刘墉见他过来,就问道:“十五阿哥,可有发现什么异常?”

    十五阿哥永琰摇了摇头,稍微有些沮丧的道:“没有。”

    刘墉闻言,一笑道:“呵呵,那十五阿哥还是休息休息,喝口茶吧。”

    永琰便顺势坐了下来,从高台下往下望去,看了一会儿,方转过头,望着刘墉诚恳的道:“这还是我第一次办这么重要的差事,还请刘大人、于大人,王师傅,多多指教才是。”

    刘墉笑了笑道:“十五阿哥自谦了。”然后便端起桌上的茶细品起来。

    于敏中也谦让了一句,王杰倒是说了一句:“科举乃是国之大计,理当重视。还请十五阿哥多多巡视才是。”

    “是。”师傅有话吩咐,十五阿哥永琰忙沉声应道。

    他在高台上坐了一会儿,吃了两口糕点,然后又下楼去转了两次,只是这两次和头次一样,依然是一无所获。

    又过了几个时辰,考试过半,叶朔看看天色不早了,便起身道:“我下去转转。”他说完,便下了高台,背着手,在贡院中溜达起来。

    十五阿哥永琰闻言,心想,我下去转了好几次,都一无所获,难道你还能抓住什么?想到此处,他心中不免便存了几分看热闹的心思,笑了笑,端起来茶来喝了一口。

    叶朔在贡院中一边转悠,一边暗想:现在考试已经过了一半了,按着打算作弊人的心里,刚开始考试的时候,肯定是老实的,考到一半的时候,肯定就会有人沉不住气了,想到这儿,叶朔便开始仔细巡视着考场,叶朔从前可是狙击手出身,那眼睛可是毒的很,再加上打小儿他也是个调皮捣蛋的主儿,小时候写小抄递纸条作弊什么的没少干过,对这作弊的人有什么心理,那是门儿清,他这么溜达了没一会儿,就发现了好几个神色慌张,鬼鬼祟祟,可疑的人,叶朔暗暗记下了他们的名字,预备一会儿再来看看。

    待走到西北角处时,叶朔脚步一顿:“嗯?”这是哪儿传来的鼾声?

    他循声走去,走到西北角上最偏僻的一处号舍前,叶朔看着里面的情景,霎时有些哭笑不得。

    这号舍中的考生此刻头枕在手臂上,鼾声大作,睡得十分香甜,他的草稿纸上,写了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还胡乱抹了好几个墨团,一旁的盘子里放的糕点被吃了一大半,还有不少的残屑落在考桌上,那考生在睡梦中还咂了咂嘴,口水沿着他的嘴角流了出来,滴在草稿纸上。

    跟着叶朔的小吏见状,急忙上前,想要叫醒那名考生,叶朔手一抬,拦住了他。

    他微微皱着眉,仔细看了看那考生,这一看,他才发现,哟,这个让他觉得十分眼熟的人,不就是前几个月被他和鄂勒哲、福康安三个人揍得满地找牙的那个家伙么,他这样的,居然也来考试?

    叶朔看着眼前睡得跟一头猪一样的家伙,暗暗腹诽,这家伙,究竟是来考试的,还是来睡觉的?

    魏文庭,叶朔暗暗记下了他的名字,准备一会儿再过来看看。

    他又绕了一圈,走到东南方时,突然远远瞅见一个考生,手中握着笔,一会儿往身上看一眼,写两笔,一会儿再看一眼,又写两笔,写上一会儿,他还抬起头来,东张西望,观察一下,然后继续低下头,往身上看着。

    叶朔眼前一亮,这个家伙,肯定是在作弊!

    他立刻从后面悄无声息的走了过去,叶朔的脚步极轻,那考生浑然不觉,仍旧一边看着身上的小抄,一边在卷子上写着。

    他刚写了两笔,突然觉得光线被谁挡住了,眼前一暗,接着,一个冷冷的声音道:“站起来!”

    那考生一听,手中的笔霎时掉了下来,面色煞白,哆哆嗦嗦的站了起来。

    叶朔往他身上看了两眼,便道:“来人,去把他的衣服扒下来!”

    一旁的两个小吏便迅速扑了上去,将那考生的外衣扒了下来。

    这一扒下来,在场的诸人眼睛都瞪圆了,那考生的里衣,胸前腿上,胳膊肘上全是密密麻麻的字,拿着那考生外衣的小吏检查了一番后,也惊叫起来:“这里也有字。”

    诸人循声望去,见那外衣的下摆等处,也缝有白布,上面亦是密密麻麻的字。

    就在此时,高台上的刘墉、于敏中和王杰等人也赶了过来:“怎么回事?”

    一小吏忙躬身回道:“回刘大人,郡王爷发现此考生夹带。”

    刘墉等三人闻言,脸色顿时一冷,全都望向了那哆哆嗦嗦,脸色惨白的考生,刘墉怒道:“拖出去,戴枷示众!”

    那考生闻言,面如土色,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拼命恳求道:“大人,大人,求求您饶过小人吧。我下次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刘墉眼一瞪:“还有下次!来人,还不快给我拖出去!”

    一旁的兵丁应声走了过来,将那考生拖了出去,那考生见求饶无果,终于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刘墉充耳不闻,转身对着叶朔道:“郡王爷,多亏你明察秋毫,抓到了这个胆敢夹带的人!”他哼了一声:“此等人,简直就是品性败坏,可恶至极!”

    十五阿哥在一旁看了眼叶朔,心里不服,心想,凭什么他可以抓到人,我却抓不到。

    他正想间,刘墉便道:“出了这样的事,我们几个人也不能再闲着了,须得加紧巡视,否则若是出了什么差错,该如何向皇上交代?”

    一旁的于敏中和王杰也严肃的点了点头,几个老大人不顾年老体弱,带着兵丁和小吏,在场中来回巡视起来。十五阿哥心中很不服气,他也带着人,一遍又一遍的在场中巡视着。

    他们这一巡视,心中没鬼的人还好,心里有鬼的,那可就是叫苦连天,越发的小心翼翼起来。

    刘墉、于敏中、王杰和十五阿哥永琰等人巡视了几圈,都没怎么抓到有作弊的考生。

    倒是叶朔,一会儿就抓出来一个,从身上搜出一打纸条;一会儿又抓出来一个,从他吃的馒头里面发现了一个蜡丸,丸中藏着纸条;又有人将夹带的纸条藏入笔管中,被叶朔揪出来的,其余种种,难以赘述,总之,不一会儿,贡院门口戴枷示众的考生已经排了一长串,刘墉、于敏中和王杰等人都不停的抹着额头上的冷汗,连连道:“怎么抓了这么多?”

    叶朔摸着下巴,也有些百思不得其解,他看着刘墉道:“这些人也太胆大包天了吧?难道他们这次被抓,也只是取消三届科考资格?”

    刘墉摇了摇头道:“这怎么可能,一旦被查出,那便是戴枷示众三日,杖四十,剥夺所有功名,终身不得再参加科考,若有特别严重的,要上达天听,由皇上决定怎么来处理。”

    叶朔倒抽一口冷气:“夹带的后果竟然这么严重,那这些人怎么敢……?”

    刘墉面现不屑之色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这些人敢铤而走险,他们也不过是清楚,只要涉险过关,那日后他们便是鱼跃龙门,平步青云了。”

    叶朔一听,霎时有些好奇的问道:“那……殿试有没有查出来有夹带的?”

    刘墉闻言,有些无语的道:“皇上面前也敢如此,那岂不是自寻死路吗?”

    叶朔听到这儿,点了点头:“原来如此。”心想,也是,要是国家主席亲自监考,恐怕大家的腿先软了,哪里还会想到作弊什么的呀。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有人要倒霉鸟,倒霉鸟,倒霉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