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化二年冬，夜未尽时，一艘商船在扬子江昇州段遭歹人掳劫。 事发后不到一个时辰，三个昇州衙门的差兵闻讯赶至。彼时，一军官模样的年轻人已站在江堤之上，紧盯着江面漂浮的桅杆和几块木板，眸光焦灼，眉宇凝重。 其中一个差兵上前去。“军爷——” 天将破晓，整个时节的寒气尽数纳入了军官的眼底。差兵被他气势震慑，说话一顿。 站在军官身后的执戟长李毕哼道：“你们知州办的是什么差事！这里可是东川节度使麾下，他居然叫这么几个人就来了，糊弄谁呢！” “大人息怒，知州大人不是有意怠慢各位的，他已着手派人往下游增援了，特让卑职前来告知大人一声，说辛总辖在润州埠头等着大人。” “总辖？你们昇州当真无人了？连个文职都要做差兵的差事？”李毕不客气地讥诮，“还有，他算个什么东西，用得着他来教我们怎么做！” 差兵低头哈腰的：“辛总辖极其聪明，是个能人，就是他发现了不对劲，一早动身赶往润州埠头，这会估计已经到了。知州大人原先也没当回事，直到大人派人报官，这才发现事情的严重，赶紧让差兵去增援——” “为何不往上游去？”军官终于出了声，打断了他，脸色依旧算不上好。 “这个……卑职不知。”差兵目露难色，突又想起一事，道，“知州大人还说了，这一带江水又宽又深，暗流汹涌，大人万不可让人下水一探究竟。” “为何？” “会死人。” 军官脸色一沉，人早已经下去了。 他所在的官船就在商船之前，同行在扬子江上，始终隔着数里水路。当官船收到商船被劫的消息匆忙返航时，他有留意过往船只，只是江上夜雾溟濛，除了两艘货船与他们擦肩而过外，再没看见别的。 江面逐流的断木，岸边撞击的痕迹，而商船无影无踪，当然会让他怀疑，此地无银。 他随即吩咐下水士兵速回船上，不幸的是，套住士兵的麻绳，七根已空其二。 他中计了。 此地暗流，沉船难捞，也许断木和痕迹的目的就在于，引人下水、葬于水中。 李毕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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