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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章 安静
洛音看见司机出来冲她做了个OK的手势，立马就折身回来上了车，后座的顾执还扒着窗户看，困惑地问，“妈咪，那边发生什么事了？”
洛音偏头看了眼，保镖四号正被几个妹子围住，最前方的小太妹正在掐他的脸……
她笑了笑，捏了捏顾执的小脸蛋，“你还小，长大了就知道了。”
“妈咪，不要把我当小孩子，豆丁已经长大了。”顾执一板一眼地说，肉嘟嘟的小脸可爱死了。
洛音忍不住亲了他一下，“好好好，我们豆丁已经长大了，马上就要娶媳妇了，好不好？”
豆丁嗫嚅片刻，“这个，还不行，我还没找到适合的人选。”
洛音，“……”
儿啊你那么认真……让为娘的很惶恐啊！
车子经过谢家门口的那条路时，洛音喊了声“停”，看着豆丁问，“要不要叫谢砚哥哥出来一起玩？”
白霜大婚当晚，听说两个小鬼在山间别墅被管家看守着睡在一个房间的两张床上，各自为对方讲了睡前故事，并由此建立了深厚的革命友情。
“好。”豆丁迫不及待地要下车。
洛音打开车门嘱咐他小心，看着他跑远之后，才转回视线看着司机问，“办好了？”
“给他找了律师，大体没什么问题了，下午应该能放出来。”司机低声道。
“嗯。”洛音点点头，又道，“待会你把小少爷送到肯德基，让人看好了，我去一趟别的地方。”
“好。”
白霜一手牵着一个孩子出来，远远地看见车里的洛音就笑了笑，“怎么不进来坐坐？”
洛音开门下车，“不想惊扰你，没睡午觉？”
“不想睡，在看剧本。”白霜披着超厚的羽绒，脑袋上戴着针织帽，脖上围了围巾，防寒装备齐全，大概是准备出来散散步。
豆丁抬头拽了拽洛音的手，“妈咪，待会可以去肯德基吗？”
“可以。”洛音又摸了摸谢砚的脑袋，“谢砚哥哥一起去吗？”
谢砚摇摇头，“不去了。”
“真的不去吗？”洛音仔细看他的眼睛，小孩子的神情做不了假，他虽然掩饰得很好，但那双心仪的小眼神还是暴露了，“爸爸不在，我要在家陪妈妈。”
“谢三呢？”洛音问。
白霜好笑地揽着谢砚的小肩膀，“出去了。”
“走吧，带你一起。”洛音拉开车门，“走，好久没和你一起出来吃东西了。”
白霜看到谢砚眼睛一亮，笑了笑，拉着他一起上了车，“好，走吧。”
谢砚在班里很少有玩得好的朋友，几乎所有小朋友都不太喜欢和他玩，觉得他太木讷，更多地是不像个小孩，太沉默，太沉闷，像个自闭症的小孩。
而顾执在这一方面，跟谢砚有异曲同工之妙，他不像小孩的地方，在于他过于像个小大人，看成年人看的书籍报纸，从不参与小孩子的玩乐，觉得对方太幼稚，甚至不止一次形容幼稚园的孩子都是一群没有断奶的爱哭鬼。
这俩孩子能玩到一块，实属匪夷所思，洛音不由得小声问，“豆丁，你喜欢和谢砚哥哥一起玩吗？”
“嗯。”顾执正在帮谢砚拼解手里的魔方。
洛音，“为什么？”
顾执顿了顿，一个扭转拼出两面来，小小的脸难得中肯严肃地给出评价，“安静。”
“……”
洛音又看向白霜身边的谢砚，四人都坐在后座，地方依旧宽敞。
“谢砚你呢？”她问，“喜欢顾执弟弟吗？”
“嗯。”谢砚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顾执手里的魔方。
“为什么？”
谢砚理所当然地回，“聪明。”
“……”
“好了。”顾执把手里拼好的魔方递给谢砚，“多久？”
谢砚抬起手腕看了眼电子表，“一分十秒。”
顾执似是不太满意这个结果，点点头说，“下次再认真来一次吧，刚刚走神了。”
洛音，“……”
她是不是过分忽略自己儿子了，好像在她不知道的地方，自家儿子打开了许多新世界的大门？
车子停在肯德基门口。
洛音带着顾执先下车，随后打开车门把白霜扶了下来。
两个大人两个孩子的组合吸引了不少路人围观，洛音无所谓，牵着顾执率先进去，点了十几份东西，随后让豆丁去找位置。
豆丁目光转了一圈，只看见一个四人座的地方坐着个小女孩。
他就走了过去，敲了敲桌面问，“这里有人吗？”
小女孩抬头，赫然是之前遇到过的那个画画的小孩，她看了眼旁边，似乎才发现四周坐满了人，这才拿起桌上自己的画纸和画笔，拢到脏兮兮的小手里就离开了，她自动自发地肯德基门口的位置，缩了缩刚出来就被冻得一激灵的肩膀，然后盘腿坐在了地上。
洛音捧着一盘东西过来，就见豆丁盯着门外看，“怎么了？在看什么？”
豆丁收回视线，和谢砚一左一右坐到位置上，这才发现，座位上还落了张水彩画，他拿起来仔细端看。
旁边谢砚伸头过来看了眼，“丑。”
四五岁的小孩子画画能有什么好看的，但这张画是个有故事的画，没记错的话，之前，顾执从她手里以物换物的那张画上画的是一家三口。
而此刻，她这幅画里只有一张沙发，一个小女孩坐在地上，大片的留白像是孤单落寞的缩影，简单而直白的呈现在顾执面前。
洛音拿起鸡腿塞给他，又凑过来，“咦，这还是那个厦门画的？”
“妈咪，她叫夏朦。”豆丁很耐心地纠正。
“哦，一样啦。”洛音抬头四下张望，“她人呢？”
“在外面。”豆丁指着门口。
洛音又看了眼收银员的位置，得出结论，“她妈妈在这儿打工，她应该没地方去，只能到这儿来吧，外面太冷了，我去叫她进来一起吃。”
她刚到门口，就见小女孩被一群混混给围住，带头的男人凶神恶煞地冲她问，“你爸爸呢？”
小女孩害怕地往后缩了缩，“不知道。”
“不知道？”混混们狠狠踩灭手里的烟，又指着肯德基里的收银员，“去，把那个女人抓出来问话！”
三四个混混立马冲进了肯德基，里面吃东西的客人惊慌一片，不少人赶紧跑了出来，倒是腾出不少的空位。
收银员看见门口自己的女儿被人围住，早已经穿过吧台走了出来，被迎面的混混抓住手反扭着压着往外走。
正在吃东西的白霜微微拧眉，对俩孩子说，“你们不要出来。”随后她站了起来，洛音瞧见了，冲她摆摆手，又指了指孩子。
白霜了然地点头，又重新坐下了。
“你知不知道，你爸爸欠了我们很多钱？”混混一把拎起小女孩的衣领，寒冬日，小女孩穿得单薄，外面套着破旧的小棉服，里面一件破洞的毛衣，裤子短了，露出一节小腿，鞋子穿的还是旧的单鞋，里面的袜子都黑了。
小女孩摇摇头，“不知道。”
“不知道？你爸爸还不起的话，就拿你和你妈妈还！我告诉你，到时候我们就把你的肾脏割下来卖钱！”
小女孩不知道是习惯了还是被吓傻了，呆呆地没有反应。
收银员被抓了过来，被混混们一把扔在地上，小女孩看见妈妈摔倒了，这才冲过去要扶起她，却忘了自己的衣领还在混混的手里，她使劲咬了一口混混的手，就被混混一巴掌扇倒在地。
“妈的敢咬我！”混混抽出自己的手背看到一口血印，气得抬起脚就要踹，收银员立马扑到自己女儿身上，小女孩尖叫着喊，“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