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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八章 照片
“她……”顾祠邵看着洛音，眸底藏着缱绻的温柔，好似刚刚不是被打了一巴掌，而是被她轻柔抚摸了一下，“三年前去世了。”
“……”
洛音尴尬了片刻，想起把她错认成妈咪的豆丁，恍然道，“啊，我是不是和她长得很像？”
“不是像。”
是一模一样。
洛音用手背擦了擦嘴，大度地挥手，“嘛，那就算了，不跟你计较，你走吧。”
顾祠邵放柔了声线，冰冷的面容都柔和了几分，“我儿子还在等你。”
“啥？”洛音呆滞脸，“我，你，我那是……”
哄小孩子的话不必当真的吧？
顾祠邵似乎听出她的潜台词，眉宇微皱，沉声道，“你答应过他，不会丢下他，身为德国居民，难道没有言出必行的觉悟？”他顿了顿，耳朵一动，听见了外面的脚步声，他眸色不变，“还是说，你觉得欺骗一个小孩子的真心没什么？因为与你无关是吗？”
“……”
这特么绝对是灵魂拷问吧？
洛音正在接受灵魂鞭笞，就见一个小黑团子冲到脚边，抱着她的小腿就哭喊，“妈咪，还是要丢下豆丁吗？妈咪刚刚说的话是骗豆丁的吗？是不是豆丁哪里做的不好惹妈咪生气了？为什么要抛下豆丁和爹地？”
在车上等了好一会的秦方有些不放心，抱着顾执走了过来，刚下来就听见先生说的这句话，不等他反应，就见顾执冲了出去，拦也拦不住。
秦方担心先生责怪，抬头见到顾祠邵的脸更特么震惊了——五指印？？
夫人打了先生一巴掌？
不，等会，夫人？！
虽然脸上画了两道红杠，穿着紧身皮衣皮裤，一脸放荡不羁……但明显千真万确是夫人的脸！
“夫人……”秦方弱弱地喊，他差点喜极而泣了。
洛音被左右夹击地简直头痛，一边耐心地安慰小豆丁，一边无奈地看着顾祠邵说，“那要怎么办？”
不等顾祠邵开口，就见顾执抱着肚子躺在了地上。
“喂！豆丁？”洛音吓了一大跳，蹲下来摸他额头，“你怎么了？”
顾执苍白着脸，擦干净的小脸上冷汗涔涔，他用力抓着洛音的小腿，“妈咪，别丢下我……好不好？”
洛音一颗心差点碎了。
天哪，这个小豆丁简直要折磨死她啊！
“好好好，不丢下，宝贝，你哪儿不舒服？”
小豆丁已经被顾祠邵抱在怀里，可他瘦小的手执着地想要去拽洛音的小腿，情急之下，洛音只好把自己的手送到他的小手里，她和顾祠邵两个人挨得极近，整个人几乎是挂在顾祠邵一条胳膊上。
顾执用力攥着她，明明脸上冷汗唰唰，却偏偏挤出笑，“妈咪，我没事。”
“你喂他吃了什么？”顾祠邵抱着他已经一脚跨了出去，洛音只得小跑追上，紧张地重复问题，“吃了什么？”她一边握住顾执的小手，一边回忆着晚饭那张桌上摆满的菜肴，“没什么啊，就米饭，青菜，各种青菜，哦，还有辣章鱼粥。”
顾祠邵顿了下，喊了声秦方，随后才静静看了眼洛音，“他不能吃辣。”
“啊？”洛音吃惊不小，“可，可，可他吃了好大一碗。”
“是为了讨好你。”顾祠邵垂眸看了眼怀里，这孩子疼得眼泪氤氲，却固执地不让眼泪掉出来。
“啊？”洛音诧异地看着嘴唇都发白的顾执。
“你喜欢吃的，他都会去吃。”夜里的凉风送来顾祠邵偏低微冷的声音，洛音听在耳里只觉得心疼极了，这个小孩子怎么会这样……
她抱歉地摸了摸豆丁的额头，轻声说，“对不起，豆丁，我，我，妈咪不知道你不能吃辣。”
小豆丁已经闭上眼，大概是疼的，他紧紧咬着唇，已经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小小的身体蜷缩成一团窝在顾祠邵怀里。
洛音没来由地心疼，还特别自责，一张脸充满了愧色。
顾祠邵上车之前，安慰她，“没事，只要你在他身边，他就不会有事。”
“是吗？”洛音半信半疑地跟上了车，坐在顾祠邵身边，两人凑得极近，她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只把手努力塞给小豆丁握住。
副驾驶的秦方，“……”
先生骗人居然眼都不带眨的？
等到车子往前开了，洛音这才发现两人靠的极近，她之前跟这人近距离面对面那么多次，也就方才的那一瞬间，才觉得这个人隐约有点帅气，加分是因为疼爱自己的儿子。
而且……这人身上的气息怪好闻的。
沐浴露？须后水？什么味儿？
洛夫人打了电话过来，催她赶紧回家，洛音小声对着听筒说，“母亲大人，因为你女儿的过失，害得刚刚在我们家吃饭的那小孩现在昏倒了，他根本不能吃辣！我现在正送他去医院呢！”
“啊？天哪，严不严重？要不要我跟去？”洛夫人紧张地问。
“唉，不用，有我在呢。”
电话那头不知说了什么，洛音失笑，“唉，你就放心吧，早点睡，别管我，晚安，么么。”
挂了电话之后，看到顾祠邵正盯着她看，洛音摸了摸脸，“怎么了？我的脸……”
她恍然道，“哦，看见我就想起了你……老婆？”
接着十分大方地托腮保持着一个姿势说，“没事，看吧，不收钱。”
“……”
副驾的秦方忍不住掏出手机拍了张洛音的照片发进了小号群里。
一时间。
群里炸了不少潜水的尸体。
周四元：这是？！
谢三哥：你们从哪儿找来的？
鱼七：天哪，吓我一跳，我还以为嫂子……
七个六：只有侧脸，为什么不拍正脸？还有二哥在旁边那什么表情？
封九：整容的？
小五：不像。
秦方忙着打字回复微信，“刚见到，很诧异，但看先生的反应……不是夫人，也是夫人。”
七个六：你说啥呢？把我绕晕了。
鱼七：查了没？
封九：你们在哪儿？
小五：德国。
谢三哥：你怎么知道？
小五：她穿的那件皮衣是德国造的，袖口打着logo，这一件和六子一套房差不多价格。
七个六：……
周四元：到底是不是她？
谢三哥：让人查就是了，二哥肯定不会被骗。
车子已经停在一处医院，秦方没来得及回信息，他把手机揣进口袋，随后下车赶紧冲到急诊室用德语喊医生和护士出来。
顾祠邵抱着孩子也冲了进去，洛音的手还握着小豆丁，跑得别扭而艰难，整个人像是扒着顾祠邵的肩膀一样。
医生和护士简单问明情况就把孩子推进去了，小豆丁蹙眉，呓语似地喊，“妈咪……别丢下我……”
洛音连声安抚，“妈咪在啊，别害怕，妈咪不走，等你出来，你要乖一点好吗？”
小豆丁果真听得见，他用力“嗯”了一声，松开了洛音的手。
急诊室的门被关上。
秦方趁机也退了出去。
他要查清楚眼前这个女人的来历。
急诊室门口只剩下洛音和顾祠邵，她抱着肩膀来回踱步，夜里的医院，穿堂风簌簌，她穿着紧身皮衣皮裤走几步看一眼急诊室，无意识地啃着手指，面露焦急。
顾祠邵倚着墙，纯黑的西服将他的身形勾勒得极其修长，隐在阴影处的轮廓几分犀利几分俊美，他微微转动眼眸，侧过来的半张脸削肃冷漠，偏眸底荡着几分柔情，“你在这儿住了几年了？”
洛音觉得这没什么好隐瞒的，直言不讳道，“从我生下来就住在这啊。”
她话一说完，想起件事，“对了，我挺好奇我跟她有多像，你有照片吗？”
“你确定要看？”顾祠邵走了过来，他身形高大，眉眼似乎天生染着三分戾气，望过来的目光总带着侵略和压迫，叫人无法呼吸。
“……”
有，什么不能看的，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