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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9章 师兄荀越
“见过老爷。”丫鬟被叫过去的时候，满心茫然，但还是冲着怡亲王行了一礼。
“你当时在房里见到她的时候，她是什么模样，什么反应，什么表情，一字不漏的说给本王听。”怡亲王沉声道。
丫鬟的神色有些怪异，低低道：“什么都要说吗老爷？”
“对，什么都要说。”怡亲王见丫鬟反问，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肯定道。
丫鬟轻咳一声，这才道：“当时王夫人被反绑着双手吊在床顶上，她跪趴在床上，脸冲着墙壁的方向，身上未着寸缕，面色白中透红，身上有些狼藉……”
丫鬟一开口，怡亲王就懵了。
他没想到丫鬟会这么详尽的描述当时王素兰的模样。
而且该死的，这描述竟然特别的让他觉得有画面感。
让他一把年纪的人浑身都跟着一热，脸都快烧起来了。
偏生是他让丫鬟一五一十的说的，这个时候开口打断却好像是在欲盖弥彰，只好硬着头皮听下去。
“当时王夫人的眼中满是惊惧，泪流满面，应该是听到了动静受到了惊吓。”丫鬟最后说道。
怡亲王心里轻轻松了口气。
总算说完了。
随后他又问：“这样的反应倒也正常，好，本王知道了，你下去吧。”
丫鬟闻言这才退了下去。
丫鬟走后，怡亲王觉得有些口干舌燥，忙给自己倒了杯水压压心里的火气。
等冷静下来，怡亲王这才叹了口气。
唐锦邑如今算是废了，原本就没什么能耐，只知道睡女人，如今却连命根子都被人给割了，成为了阉人，往后却是没有什么用处了。
他子嗣不少，对唐锦邑早已失望透顶，倒也不怎么遗憾，就是回头老夫人那里追问起来，会有些麻烦。
在怡亲王头疼的时候，老夫人那里已经得到了唐锦邑被废的消息。
老夫人一脸阴沉的看着荀越，“你说过会好好保护锦邑，不让他被人害死的。”
“是，我确实答应过老夫人保他一命。”荀越淡淡道。
“那今天的事你怎么解释？”老夫人怒道。
“不需要解释。唐锦邑还活着不是吗？”荀越依旧平静。
老夫人气急，声音满是尖锐：“可是他的命根子没了，他废了！连男人都不是了，活着还不如死了。”
“首先，当初老夫人救她一次，我答应报恩，保唐锦邑一命，便不会食言。这些年我时时跟着他，为他解决掉的麻烦已经远远超过我的承诺。就早两天有人要唐锦邑的命，也是我救回来的。保他一命，我做到了。”
“其次，我只答应保他性命，如今他还活着，没死，至于身上少了什么零件，是不是个男人，与我无关。”
“最后，多年的跟随，当年的恩情早已报答完了，今日我是来向老夫人辞行的。”
荀越冷冷淡淡的说着，眸色淡漠。
老夫人知道他的性子不喜多言，见他说了这么多，当即暗道不好。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不管了？你别忘了，我当初救下风姑娘的时候，你可是说过什么都会答应我的，你如今想食言吗？”老夫人质问。
荀越听到风姑娘的时候，眸子微微动了动，眼中似是闪过一丝柔和和伤感。
他冷淡的看了老夫人一眼，随后道：“该我做的我都已经做到了。我护着唐锦邑数年，如今他没了祸害人的玩意儿，往后只要不去惹事生非，自然不会再有祸端，老夫人也不必担心他的安危。”
“可是……”老夫人还想说什么。
“怎么，老夫人想用一个恩情绑住我一辈子？”荀越面无表情，盯着老夫人的目光却已经满是冷意。
老夫人被他冰冷的目光看得浑身一颤，总算是从激动之中回过神来。
她这才想起来，荀越在江湖上也是有头有脸的高手，他肯默默无闻的护着唐锦邑多年，还多亏了当初她一时心软救了那个女子一命。
而如今，时隔多年，当初的恩情，也确实该报答的报答了，该消散的也消散了。
老夫人想着，终是冷静下来。
“你说得没错，你该做的确实都做到了，你要走就走吧。”老夫人道。
既然留不住人，她总不能再把人给得罪了，交恶了，否则她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荀越闻言没有丝毫要停留的意思，转身直接离开，出门之后，更是身形一闪，朝着远方飘然而去，消失在浓浓的夜色里。
荀越离开老远之后，看到了屋顶上停着等他的夜冥。
他身子一顿，悄无声息的落在了他的身旁。
“事情都解决了？解脱了？”夜冥偏头看他，问。
“嗯。”荀越应了一声。
“当初你一走多年，杳无音信，我倒是没想到，你竟然就在京城，还跟在那个废物的身边，若不是这次阴差阳错，你怕是还不会现身吧。”夜冥道。
荀越没有回应，而是看着他的脚道：“脚好了还是用了药？”
“脚好了。”夜冥说。
“恭喜。”荀越嘴角勾起一抹清浅的弧度，真心的祝福。
“多谢师兄。”夜冥同样愉悦的浅笑，随后又问：“师兄往后有什么打算？”
打算？他能有什么打算？荀越的眸光微微一黯，嘴角的笑意敛去，抿唇淡淡道：“带着她四处走走。”
夜冥闻言微微惊讶，她？可当年她不是已经死了吗？
荀越从他的眼中看出了他的心思，淡淡一笑，道：“她还活着，活在这儿。”
说着，他伸手点了点他心口的位置。
这些年来之所以心甘情愿的守在唐锦邑的身边护着他，不也是因为怡亲王府是她最后停留的地方，而老夫人是她最后感激的人么！
若是以前，夜冥或许没有办法理解他这样浓烈的感情和情绪，但是现在……
脑海中闪过一抹娇俏的身影，夜冥眸光一软，忽然有些明白了。
他抿唇道：“好，那祝师兄一路顺风。”
一路顺风么？荀越轻怔，旋即笑了：“多谢。”
确实是一路顺风的。
没有目的的流浪，除了顺风二字，也没有旁的词能够形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