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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七十五章 阻止
“哟，老夫人今儿又亲自出来买菜啊？”早市上，一个卖菜的大妈热情地招呼道。心中却是颇为不屑。这老太太别看儿子当了大官，买菜时可抠索了，尽捡些便宜不怎么好看的菜买，说是买回去给下人吃。
见过小气苛待下人的，就没见过苛待得这么明目张胆的。
穆老太现在也学会说话了，一边挑着胡萝卜一边道：“人老喽，这老胳膊老腿就得多动动，今儿这胡萝卜怎么卖啊？”
卖菜的大妈利落地报了个价格，唔，最好能赶紧包圆儿了，她也好去淑女馆赶一回热闹。
刚有消息传来，说是到现在为止，十二个候选人一个没出现，倒是穆大人大摇大摆的上去了。没准儿啊，这温家的女婿人选还得落在穆大人的头上，只是到底是上门女婿，还是娶媳妇过门儿，这事就闹不清了。
等等，穆大人去了？那穆老夫人咋还有空上街给下人买菜？
许是她狐疑的目光太过明显，穆老太有些奇怪地问道：“老孙，你这干嘛呢？咋这样看我啊，我今儿头发没梳好？”
她伸手拨了拨头上金闪闪的寿字簪。
以往老孙可能夸她了，今儿这簪子肯定能让她再惊艳一回。哪知孙大妈却道：“哟，老夫人这是喜事将近了吧，所以特意来买菜回去庆祝？”
“啥喜事？”
“咱都这么熟了，你咋还瞒着啊？老夫人，跟你打听打听。”孙大妈一脸八卦地凑近了些，小声问道：“这穆大人跟温军医要是真成了，到底是谁进谁家的门啊？”
穆老太对于温如意那些家产不能进自己家门还是颇为遗憾的，但她已经不是刚入京那会儿了，所以说话也稍稍注意了那么点，她摇摇头道：“那女人想进穆家的大门那是不可能的。”
孙大妈大吃一惊：“这么说，穆大人真要去当上门女婿？”
“啥？怎么可能？你见过谁家二品大员给人当上门女婿的么？”穆老太颇为不满地瞪了孙大妈一眼，开什么玩笑，那些戏文里唱的，就是公主下嫁，那也是嫁出去的啊。
“虾，您不会不知道吧？今儿一早，穆大人就去了淑女馆，那边谁不知道啊，温太医正招婿呢。听说其他候选人一个都没到，也不知这会儿怎么样了？”
穆老太是真急了，温如意选婿的事闹得沸沸扬扬的，为此她还发了一通火。本以为儿子和她的事已经黄了，哪知儿子居然跑去要给人当上门女婿，哎哟，这可怎么行哟。当下，她也顾不得买菜了：“老孙，你没拿话唬我吧？”
“瞧老夫人这话说的，我唬你干嘛啊？这事儿整个早市都传遍了，没见今儿这摊子不多啊，大家都赶着收了过去看热闹呢。”
穆老太拔腿便跑，不行，这事儿她一定得去阻止。
没跑几步，她又拐了个头，这事儿得把老头子叫上。事关穆家香火的问题，老头子别想置身事外。每次都是她做恶人，所以儿子才和她越来越不亲的。
老两口匆匆赶去淑女馆，穆老太身体好，一边儿小跑着，一边儿还有力气说话，声音有点喘，但不难听出其中的愤恨：“我就说那女人是个狐狸精吧，都这样儿了，咱儿子还非得巴着她不放，这可好，连祖宗都不要了，这个不孝子，看我不去骂醒他。”
穆老头一听不孝这两字心里就打了个哆嗦。不孝可是会被罢官的，他一下子停住脚步：“等会儿，你现在赶过去要干嘛？”
穆老太见他不走了，便急忙去拉他：“老头子，你干嘛停下来？走不动了？”
“不是，你等会儿，你说你要去干嘛？又要去骂儿子？老太婆，你是不是没把儿子头上那顶乌纱帽给折腾掉你就不甘心啊？”
“怎么说话呢你？他是我儿子，我骂骂他怎么了？”穆老太心说我大不了不骂他不孝了嘛：“你快点，再不走我可一个人走了。那不孝子真要成了上门女婿，我看你到哪儿哭去。”
穆老爹轴上了：“当上门女婿也比被罢官好。”
“老糊涂。”穆老太决定等回头再跟这糊涂蛋理论，小脚一迈便又小跑起来。
只是还没走出两步，就被穆老爹拽住了头发往回拖：“你不许去。”
“啥，你造反呐你，敢拉老娘？”
“拉的就是你。”男人的力气终是比女人要大得多，穆老爹下定决心后的力气更是惊人。穆老太一看，这关节口老头子要造反，也火了起来，嘴里更是不干不净地开骂。
穆老爹烦上心头，干脆一个手刀劈了下去。
世界清静了。
他坐在地上喘口气，吧嗒吧嗒地吸了袋旱烟，这才将昏过去的媳妇塞到一角落里，瞅见旁边有许多竹竿，还给挪过来给她盖住。天儿冷，风大，有点东西挡着也不至于把她冻病。
做完这一切，他才慢悠悠地起身往淑女馆走去。
淑女馆门前已经炸开了锅，这眼看就要晌午了，除了个穆大人，其他十二人一个人都没来，更连个口信都没有。十二个人集体缺席，这事儿怎么看都透着几分诡异呐。
说好的选婿大赛呢？他们一大清早就来占位置，结果就给他们看这个？于是大伙都不爽了，在那儿议论纷纷各种猜测。
最不靠谱的说法是，那十二人都叫穆大人派人给暗杀了。
当然理智的人也不少，一听这说法就有人反驳道：“哪里用得着暗杀啊，穆大人是什么人，只要许给那些人一点钱或者权力什么的，不就什么都解决了嘛。穆大人是好官，你们可不能这么造他的谣啊。”
“大家说说而已嘛，何必这么认真呢？咦，你说穆大人这是入选了么，这么许久也没有出来。”
“入选是肯定的嘛，穆大人和温太医本来就是一对儿。这也算是破镜重圆了吧，就是不知道穆老夫人要是知道儿子给温家当了上门女婿，会不会后悔曾经那般刁难温太医啊。”
“哈哈，那肯定毁得肠子都青了。”
穆老爹怕给人认出来，也不敢多问，只是混在人群中默默地听。虽然心里如百爪抓挠，但为了儿子的官位，他还是忍着吧，有什么一定要等儿子回去了关起门来再问。坚决不能在外头闹出笑话来叫人抓了儿子的把柄。
什么都没有官位重要。
退一步说，就算儿子真当了上门女婿，他也不能不管穆家子弟的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