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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四章 对峙
程嬷嬷还在力证自己说的是真话：“将军，老夫人是真的不喜欢大小姐啊。她以前就与大小姐的生母不对付，大小姐后来又吃掉了她一直舍不得吃的天山雪莲，自然不会待见她。不然你想想，自从大小姐进府，老夫人是不是一直都在找茬。”
秦猛心中震了一下，是了，一开始，娘就不想让芍药进府的。还为了几个奴才想要赶走芍药，后来又和莹莹一起在般若寺陷害芍药，想要毁了她的名声。
思及此，他出了一手心的汗。
不过不管怎样，那都是他的娘，就算她真的想要芍药的命，也不能把这事宣扬出去。他猛然起身，叫道：“来人啊。”
进来的是墨砚，他恭敬地行了一礼：“将军。”
“把这个敢给老夫人泼脏水的狗奴才拖下去，杖毙。”
程嬷嬷一下就懵了：“将军，将军，老奴说的都是真话啊，将军饶命啊。”她爬到秦猛的脚边，想去抱他的大腿，却被秦猛一脚踢得老远。
然后浑身瘫软地被墨砚拖了出去。
她自以为的保命符最终成了催命符。
李叶秋还没来得及拍手称快就对上了秦猛愧疚的眼神。她叹了口气：“爹爹，你别想那么多了，祖母是祖母，你是你，我不会因为她的态度而对你有什么不好的想法的。”
秦猛艰涩地开口：“你也相信那婆子的话，认为你祖母会杀你？”
“这谁说得定呢？以防万一，我以后小心点便是了。”
“你祖母她虽然有些偏心，但应该不至于想害你的，芍药，你别因为一个婆子的话就和你祖母生分了。”他还是想要挽回一点姜慈做为祖母的形象。
李叶秋有些无语，但也懒得和秦猛争辩，只是道：“我和祖母本就不亲，谈什么生分啊？”
秦猛：……
李叶秋回到芍药居的时候，苏子业已经等了一会儿了，见她回来连忙问道：“芍药，怎么回事？我听说你的吃食里被下了药，你怎么样了？花园里乱哄哄的，又是你的家事，舅舅也不好去掺和。”
他急得不行，又怕落了秦猛的面子，只能到芍药居来等消息了。
“放心吧舅舅，我没事，那碗百合羹我倒去喂鱼了。”
“那就好，唉，这将军府也太不安全了，审出是哪个狗奴才做的手脚没？”
李叶秋摇摇头：“没，倒是审出一大堆的腌臜事，这府里还真挺乱的。爹爹说芍药居和大厨房的人，都没法信了，便卖的卖送走的送走，都处理干净了，改明儿再让人牙子领了人来，重新挑过。”
苏子业道：“也只能这样了。明天舅舅亲自帮你挑人。”
“谢舅舅。”
芍药居的下人被处理倒没什么，毕竟只有一个主子，还剩了碧青和莲儿两个，日子怎么都能过。可整个大厨房的下人都被卖了，这就比较麻烦了，府里还有这么多人要吃饭呢。
姜慈倒没因吃饭的事发火，只是芍药居的下人都被打发了，也包括她安插的几个人。程嬷嬷更是直接被杖毙，这也太打她脸了，所以她气得直接找来了秦猛。
“你宠女儿就算了，做什么把下人罚得这么重？一个厨房的人都打发了，这府里还要不要开火了？为了个女儿，把为我们做事那么多年的下人都打发了，你也不怕他们心寒？”
秦猛皱了皱眉：“母亲说得好没道理，我买了下人来，供他们吃喝穿住，给他们发月银，难不成还要我顾及下人的感受不成？芍药是我的嫡长女，她被人下毒，这次是侥幸逃过了，可万一她被毒死了呢？我辛苦赚钱来养的人却杀了我女儿，这事难道不可笑吗？”
姜慈被噎了一下：“就算这样，也不用把所有人都打发嘛，把凶手抓出来不就行了？”
“我没那空功夫。”
“好，就算这样，那程嬷嬷呢，那是我送到芍药居去的。所有的下人你发卖的发卖，送走的送走，怎么就单单把我的人杖毙，你让别人怎么看我这个祖母，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要毒死孙女呢？”姜慈叫得理直气壮，因为这次的砒霜真不是她让人做的。只不知是谁，可惜了竟然没有把那贱人毒死。
秦猛本来没打算把程嬷嬷说的话弄到姜慈面前来的，结果他想息事宁人，他娘却不同意了。当下冷了脸问道：“程嬷嬷是你派去的？她的行为你都负责吗？”
“那当然，她本就是我慈恩阁的人。”
“嗯，所以是你让她随意进出厨房想吃什么拿什么的？”
姜慈：……她还真没想到程嬷嬷干出这事，但已经说到这了，她自然得继续顶下去：“肯定是秦芍药看我不顺眼，所以就苛待程嬷嬷泄愤啊。她一大把年纪了，不吃好怎么行，就算去厨房拿东西吃，也怪不得她。”
秦猛气结，索性直接道：“那婆子还说，你派她去芍药居的目的就是借机下毒，然后推到福嬷嬷身上去。”
姜慈一下子没了声音。秦猛却是突然逼近，双目灼灼地看着她问道：“娘，你倒是给我说说，她说的究竟是真是假？”
“怎……怎么可能？我就是再不喜欢秦芍药，那……那也是我孙女儿啊。我怎么可能会让人毒死她，程嬷嬷肯定是胡说的，胡说的。”
姜慈在自己儿子面前拽惯了，冷不防被逼问，难免乱了分寸，说话都有些结巴起来。
秦猛本还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希望是程嬷嬷瞎说的。再怎么不亲，芍药也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她的亲孙女，怎么都不至于要了她的命。可看着姜慈那躲闪的眼神，他这才发现，程嬷嬷说的，也许就是真的。只是因为没找着机会而已，若是女儿身边那两个丫环稍微倏忽一点，这个刚找回来的女儿怕是又要香消玉殒了，凶手还是自己的老娘。他不禁一阵后怕，看向姜慈的眼神也变了味。
他不想再和自己的母亲对峙下去，因为若真的被证实，他无法拿母亲怎么样，就势必会愧对女儿。战场上一往无前的将军头一次做起了缩头乌龟，他失望地看了姜慈一眼，转身踏出了慈恩阁。
秦猛过后想想，这一天绝对是他的倒霉日，因为令他糟心的事还没有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