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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五章 见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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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威闻言,慌张的过来回话:“小姐跟世子的来信和传话,都是我直接送去芮国公府的,并未经他人之手。”

    古闺秀又问:“那最近几天可有人向你打听我的事?”

    杨威想了又想,脸色突然卡白,说:“角门上的袁福每次在我进出府的时候都喜欢喊我说话,最近小姐定亲了,他对小姐的事格外关心,中秋节之前,他与我闲聊,问起未来姑爷给府里送了什么节礼,我多了句嘴,说姑爷不仅送了重礼,还邀小姐去昆明池赏灯,对小姐格外好……”

    古闺秀并没责怪他,身边的人以她的幸福为荣耀在外炫耀,是与荣俱荣的心情。

    她只是说:“那麻烦杨大哥去查一查这个叫袁福的人,最近可有没有跟府外人走动,或者是他和他的家人有没有什么异常,比如飞来之财、搬迁或者失踪之类的。”

    杨威知道自己多嘴失言误了事,记下古闺秀的话后他立刻去查。

    他之前跟着古闺秀也参与过几个案子,对调查倒也上手,不多时就查出袁福称病回家休息,但去家里找,却人去屋空了。

    古闺秀听说了之后凛然道:“敢带着家人做逃奴,必是有后台……”

    唐朝户籍制度健全,国公府的仆人要逃走,没有路引和户籍,哪里都去不了。古闺秀甚至怀疑袁福一家人还躲在长安城里,只是不知道他藏在哪里,是受谁指使,又是为了什么。

    若只是诬赖豆卢钦望撞死了人,对于国公府来讲,这算不得什么大事,就算是生生吃了这个亏,那也是交出车夫去顶罪,再赔点银子的事。

    必然还有后手。

    她心中不安,后面不知有什么事等着豆卢钦望。

    她再坐不住,喊上杨威就往芮国公府去。

    到了芮国公府,豆卢钦望不在家,芮国公夫人还不知道这个事,见到古闺秀来了,笑的嘴都合不拢,只当她来找豆卢钦望玩的。

    “一大早就出去了,不知道忙什么,你们婚期将近,家里多少事都要他忙,等他回来,我定要说他。”

    古闺秀不知豆卢钦望什么打算,也不敢把马车撞死人的事告诉她,强撑着说了会儿话,古闺秀就找了借口出来。

    坐在轿子里,她寻思片刻,吩咐去出事的医馆看看,到了医馆后,发现医馆的大门紧闭着,周围的人七嘴八舌的说这家医馆惹了官司,一早就被大理寺的带走了。

    古闺秀总算知道他们的去向,便往大理寺赶去,在门口果然看到了豆卢钦望的小厮牵着他的马蹲在院墙外。

    她找了小吏,说她也是昨天的目击人,要求见当事人,小吏便带她进去,路上嘀咕道:“一个姑娘家,上赶着惹官司,倒是少见。”

    豆卢钦望正四平八稳的坐在一张红木椅中,冷眼看着在厅堂里哭做一团的几个庶民,而坐在上首的大理寺丞毕茂明扶着额头烦躁不已,终于不耐烦的敲着惊堂木喝道:“都别哭了,肃静!”

    几个庶民被他一吼,哭声顿时小了几分。

    豆卢钦望开口道:“你们的确该哭,你们的老父亲为了你们,连性命都送了,若你们再不好好送他安息,简直是连畜生都不如。”

    一个中年人挺着脖子说道:“是你指使人打死我爹,你还敢说这种话,不要以为你是什么世子,就能为所欲为,青天老爷会替我们做主的!”

    豆卢钦望冷哼了一声,懒得和他们争吵,无端失了身份。

    那中年人听他冷哼,立刻缩了脖子,十分没有底气。

    小吏领着古闺秀走进来,对毕茂明说:“大人,这位小姐说她是案件的目击证人,要求参与调查。”

    毕茂明看到古闺秀,眼神就亮了起来,身子也坐直了,还抬手扶了扶自己头顶的官帽,叫小吏搬椅子给她坐。

    豆卢钦望起身迎上去,问:“你来这里做什么?”

    古闺秀说:“我这里查到一点东西想要告诉你。”

    豆卢钦望侧耳去听,古闺秀将她府上袁福消失的事讲了:“……定是有人指使,只是一时半会找不到人,不知幕后之人是谁。”

    毕茂明见他们交头接耳亲密无间的样子,心里怪怪的,清了清嗓子说:“芮国公世子,李小姐,二位请坐,安心等仵作验尸结果吧。”

    豆卢钦望牵着古闺秀的手并排坐下,说:“没事,你别担心,我已另派人去调查。”

    古闺秀依言坐下,静静的看着耍无赖坐在正中间的那几个庶民。

    有老有少,有男有女,神色皆不相同。

    有的女子哭的伤心,痛彻心扉的模样,让古闺秀也动容,却也有妇人偷偷掐着孩子,要孩子哭的更大声一些。而男人们,有的面无表情,有的一脸不赖烦,也有人惴惴不安,偷偷打量着古闺秀和豆卢钦望。

    那个老人死的蹊跷,他们诬赖豆卢钦望,说他不仅撞人,还将人打死,古闺秀自然是一个字不信。

    她忍不住问毕茂明:“毕大人,不知死者的亲人,是什么时候知道死者死讯的?”

    古闺秀主动跟他讲话,毕茂明内心窃喜,连忙说:“他们是今天一早找到医馆,不多时老人死了,他们就要闹去芮国公府,但世子先一步报案,我便将他们都带了回来。”

    古闺秀说:“我昨天见到老人倒在车前,年逾古稀,这样上了年纪的人,你们这么多子女,竟然放心他一夜未归,到第二天才找人吗?何况,昨天还是中秋夜。”

    她这句话说的那些人露出愧色,也没人敢正面回应。

    古闺秀又问毕茂明:“既然老人是在他们面前死的,他们可看到世子打那老人了?为什么凭空污蔑人?”

    毕茂明说:“因老人身上伤痕累累,实在不像是车祸致命。他们赶到的时候,老人只剩下一口气,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走了,所以他们怀疑是芮国公府的车夫将人打死的,如今仵作正在验尸,一会儿就有定论。”

    “定论?”古闺秀浅浅的笑着,“何须等仵作的结论,问问医馆的郎中就是,昨夜车夫送老人去就诊,这一夜可有打人?又是因何而死,一问便知。”

    毕茂明说:“郎中早有证词,说老人常年疾患缠身,又遭人毒打,才不治而亡。可郎中纵使证明车夫昨夜在医馆中没打人,又如何能证明不是在送医之前将人打的濒死?”

    古闺秀皱眉,这诉讼跟查案不同,最是麻烦。

    豆卢钦望拦下她,不让她多说,只道:“这等刁民想要诬赖我,只怕没这么容易。昨夜车夫问尽医馆周围的百姓,无人认识老人,而今日一早,他们一家老少就能精准的找到医馆开始闹事,又是从何来得消息?再则,最重要的是……你们不懂大唐律法吗?”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