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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九章:死得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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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香的茶水顺着舌尖滑入味蕾,在唇齿间留下淡淡的苦涩,左丹青放下茶杯,眼中的戾气也消弭了大半。

    却在此时,房门被敲响,短促的几下,却足以让人感觉到门外那人的心焦。

    小扣子闻声赶紧开口,对左丹青解释道:“主子,怕是山城回来了。”

    听他这么一说,左丹青点了点头,沉声道:“进来。”

    山城得令这才将门推开,因着风吹日晒变成小麦色的肌肤上带着点点汗水,显然是加急了赶回来的。

    他一进门,也顾不上听左丹青的命令,就焦急的说道:“跟您说的一样,有人拦了车队发难,小的想着您的嘱咐就干脆利落的放了一把火,子楚已趁乱撤了,您的尸首……”说到这里,小扣子赶紧咳嗽两声,拼命的冲他使眼色。

    山城到底是个实诚人,光顾着心焦,将小扣子的脸色忽略的彻底:“您的尸首我们已经找好替代了,做的很像,骗过苏家一定没问题。”山城拍着胸脯打赌,左丹青却摇头不语,嘴角噙笑。

    骗不骗得过也不是她能说了算的,眼下她只要暂时迷惑住苏家,顺利脱身就成了。

    左丹青的如意算盘打的噼里啪啦响,蓦地起身,转眸对着小扣子吩咐道:“那个老家伙找来了吧?等会儿跟我一块儿出去,将他也带上。”

    小扣子心下一惊,慌忙抬头,不明所以的凝视着左丹青,见到左丹青并不多言,便又果断的住了口。

    “主子,您要去哪儿?”山城才回来,说了一堆却见左丹青要出门,哪里肯依:“您要不等等,避过了这阵风头再说?不然被认出来,就不好了。”

    左丹青虽然知道他说的极其在理同样也是为自己打算,却不能依言照做,毕竟她的时间有限。

    “你且放心,我自有办法,扣子,带上那老东西,随我走一趟。”

    见到自家主子神色如此笃定,小扣子不敢怠慢,赶忙应下。

    ※※

    绝味馆二楼

    彩鸳毕恭毕敬的站在太子妃身旁,每月的月初,绝味馆上新品的时候,这位贪吃的太子妃娘娘必定来此,她低垂着眼帘,时不时的瞄向窗外,正是太子妃这个习惯,给她送信提供了方便。

    自苏陵亡故,同她联络的人就变成了苏骋,彩鸳一边是心痛,一边是怨恨,却又不得不依附苏府这颗大树,更重要的原因,是她想替苏陵报仇。

    穿越以来,再没有人像那个儒雅清秀的男人一般温柔的对待自己,每每想到他,都是满满的心痛,这也是为何,她能够同苏骋达成一致。

    思及至此,彩鸳的眸底划过一丝寒芒,与此同时,绝味馆楼下传来嘈杂的动静,期间还夹杂着犬吠,听在耳中甚是心烦。

    正跟着闺中姐妹闲聊的太子妃自然也被吵到,涂着丹蔻的手指不满的挥了挥,示意彩鸳下去解决。

    “奴婢这就去看。”彩鸳就等着她发话,见到她摆手,忙不迭的应下,匆匆下楼,去将那牵狗的人赶走。

    赶着赶着,就随同他一块儿入了小巷。

    苏骋早在巷子里候着她,见到彩鸳出现,连忙带着亲信上前,压低声音问道:

    “事情怎么样了?”

    “前日里左相来府中做客,奴婢已经故意将那些文牒露给他看了。”彩鸳不敢怠慢,一一道来,苏骋闻言满意的点了点头。

    “好,这话不能由我们来说,左相那个老东西向来迂腐,定是看不惯这种事情,便让太子同他掐去吧。”说到此处,苏骋骤然叹气出声,忍不住伤感:“都是大哥在的时候订下的计策,若是如今他还……”

    彩鸳嘴唇动了动,眼眶也有些泛酸,但到底没有在苏骋面前表现出来。

    苏骋见她有些异样,便清了清嗓子,试探道:“除了这件事,我大哥当初还可曾交代过你别的?”

    听到他突然说起这个,彩鸳果断的摇了摇头,冷静的答道:“不曾。”

    “哦……”苏骋拉长了尾音,也没有继续追问,而是放她离开。

    带到彩鸳娇小的身影消失在巷口,苏骋的亲信上前,担忧的开口:“三少爷,您看着女人可不可信?若是日后她翻了脸,该当如何?毕竟,她当初是大少爷的人。”

    “再看吧。”苏骋面上不显山不露水,转身之际却补充了一句:“盯紧点,看她还和什么人有接触,若是不能为我所有,宁可毁了。”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眼底划过一丝狠绝,大步离去。

    再说彩鸳回到绝味馆,还未等上楼,就突然被一个衣衫褴褛,乞丐似的人给抱住,一股馊味顿时弥漫在空气中,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也将彩鸳吓得心中猛地一突。

    “滚开!老不死的脏东西!”彩鸳本能的捂住鼻子,用力踢打眼前的人,然而抬起的手还不等落下,就听到耳边传来一声“桀桀”的怪笑,紧接着一个沙哑粗噶,难听之际的声音响起:

    “我的彩鸳宝贝儿,不认识你爷爷了?”

    这声音……顷刻间,彩鸳如坠冰窖,只觉得寒意一波波的涌来,转瞬将她淹没。

    “半年多未见,你如今倒是风光了不少啊!怎么也不让你师父我沾沾光?”那老东西继续开口,听的彩鸳牙齿都在打颤。

    无数个念头在脑中划过,她紧咬薄唇,终于坐下决定,冷着脸挣脱了那人,端出架势,骂道:“哪儿来的老乞丐!还不给我打出去!”

    她这一嗓子吼出来之后,就看向绝味馆的伙计,谁承想,这些平日里巴结她的人全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竟没一个人敢动的。

    彩鸳更是气结,破口大骂:“一个两个没眼色的东西!我们家太子妃娘娘包了场子,你怎么敢放这些不明不白的东西进来,趁着娘娘还没发火,赶紧打出去,否则的话,就休要怪我翻脸了。”

    太子妃是绝味馆的常客,这彩鸳姑娘又是她的贴身侍婢,平日里这些伙计自然不敢造次,只是这回……

    彩鸳正怒火中烧,见到仍旧无人动手,干脆一跺脚,准备去上去将太子妃请出来,反正她只要一口咬定,是这老乞丐故意套近乎,太子妃铁定会让饶了她。毕竟,相比一个脏兮兮的陌生人,她会更愿意相信自己。

    然而她刚迈上一个台阶,就瞧见一个带着斗笠的少年跟着太子妃一块儿走下来,她眯了眯燕,忽然撇到少年旁边面带微笑的男子。

    这个她是识得的,似乎是墨毒轩的掌柜的,只是平日里很少见到此人,如今怎么会?

    眼皮不安的跳了跳,彩鸳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当她的目光扫到太子妃的时候,只在那流光的凤眸里见到了满满的怒火。

    “咯噔!”彩鸳的心脏狠狠的一沉,浑身的血液似乎也在这一刻停止了流动。

    斗笠后的左丹青见到这张许久未见,微微有些丰腴的脸蛋儿,心底冷笑。

    “娘娘,你这是怎么了……”说出了这句,彩鸳只觉得抖得不仅仅是自己的身子,全身上下的每一处,哪怕是一个毛孔都在无时无刻不战栗着。

    “你这小蹄子,还不给我跪下!”太子妃一见她里立马没了好颜色,什么身家清白,弄了半天都是骗人的,不仅如此,竟然还有一个身为娼ji的娘!

    太子妃越想越气,尤其是刚刚,这墨姓的少年的当着她那么多好姐妹的面提及此事,简直就是当面打她的脸!

    亏她还以为眼前这丫头聪明伶俐,又懂事知理,还想着留在身边用作心腹。

    可是方才发生的种种,已经让她彻底绝了这个念头,若非是顾忌着流言,她只怕是现在命人将她乱棍打死。

    彩鸳将她的种种表情收入眼底,以自己对她的了解,料定这回难逃此劫。

    “娘娘!”彩鸳二话不说,直接跪倒在地,眼泪说来就来。

    “奴婢不是有意的啊!奴婢家中实在太难……奴婢……”还不等她说完,太子妃就抬起绣鞋,一脚踹在她的胸口,让她从楼梯上狠狠的跌了下去,瞬间头破血流。

    左丹青如老僧入定一般冷眼旁观, 默默的欣赏着彩鸳的惨状。

    “别动手啊!唉!可惜了我的宝贝儿。”那脏兮兮的老乞丐突然扑了上来,将太子妃吓退了几步,厌恶的挥手:“哪来的乞丐,给我丢出去。”

    左丹青终于出声:“且慢,这便是我找来的证人,太子妃何不妨听他说一说?”

    “这疯癫的老恹物能说什么?”太子妃夸张的捏起鼻子,送出一记白眼。

    “那可不一定。”左丹青勾起唇角,面纱后的脸诡谲一笑。

    听到这二人的对话,那老乞丐也不撒泼了,而是拖着彩鸳起来,伸出脏兮兮的爪子摸向她绯红色的小脸,邪笑着开口:

    “不要小瞧爷爷我的宝贝儿,她可是能包治百病,益寿延年呢!”

    此言一出,四下皆惊,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变幻莫测,尤其是彩鸳,她瞪大了眼睛,似乎脸呼吸都忘记了,眸中满是绝望,这种绝望,左丹青太能体会了,冷宫中的自己,望着幼子幼女的尸骨,便是一次又一次的绝望着……

    接下来那老疯子说的什么都已经不重要了,无非是的药人有多珍惜多宝贵的话。

    看着太子妃早已听的忘乎所以,左丹青带着小扣子无声退去。

    彩鸳的结局,已然注定,成为药引。

    也让她好好体会体会被人剜肉断骨,分食入药的痛苦吧!

    这也算是,死得其所。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