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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夜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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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孟氏面露迷茫,云想容就知道娘亲定然是还没有来得及问。小手拿了面纱给孟氏遮,起身撩起车帘,探头出去先观察环境。

    此刻他们正往前头那村落赶去,来时的路已经很是模糊,风雪很大,车轮碾压积雪时发出咯吱的声音,和着那五名侍卫马蹄踩在雪上的声音,在寂静的夜幕下听得格外瘆人。

    云想容看到跟随马车最近的那名侍卫,出口便道:“徐侍卫,前面是什么地方?”

    脆生生的童音准确的叫出徐默的姓氏,叫车里的孟氏和外头的徐默都有些惊讶。

    云想容也是方才出门之前随口问了门房才知道今日一行侍卫的名字。

    “六小姐。”徐默策马到近前行礼。

    云想容露出个大大的笑容,“劳烦徐侍卫到前头先打探一番,这是什么地方,村里可有客栈,大约有多少人家,咱们进了村子要下榻在何处。队伍不如先行停下,等徐侍卫打探清楚再行进不迟。”

    出门在外,不小心点怎么行?虽然这里是京都附近,可黄河连年泛滥,灾民流离失所,谁知道外头有没有山贼路霸之类。

    徐默原本想着此处到京都如此近的距离,应当无碍,但云想容一个小孩子都想的如此周全,倒是显得他疏忽了。徐默是个红脸汉子,既然吃济安侯府的这碗饭,自然终于济安侯府的主子,闻言连声道“小姐想的周到,属下这就去探查。”

    随即回身吩咐队伍暂且停下,又布置好其余四人防卫,这才策马往村子里去。

    云想容便放下车帘,一回头,却看到孟氏含泪的眼。

    “娘亲,怎么了?!”云想容吓了一跳,怎么又哭了?

    孟氏将云想容搂在怀里:“卿卿,你会不会觉得娘亲很没用?”

    “娘亲何出此言?”云想容闻着孟氏身上淡淡的香味,软糯的声音撒娇的道。

    “是娘亲没用,才迫使你必须要成长起来,六岁的年纪,却操心的比娘都多。”

    “才不是呢,我喜欢做这些事。娘亲心情不好,就什么都不要理。”云想容安慰孟氏:“女儿总要锻炼着管家,娘亲只要看到我做的不对时纠正我就好,这样女儿会比三堂姐、四堂姐和五堂姐他们都进步的快啊。”

    孟氏越发觉得自己没用。

    每次在她心烦意乱的时候,不是伤害到女儿,就是要让女儿操心为自己打点。而她一个大人,本来应当充当保护着的角色,却渐渐习惯了女儿为自己出头。

    她如何能心安理得的躲在女儿的身后!?

    自己这样没用的母亲,还不如死了的干净。

    说不定没有她,卿卿会过的更轻松,可以离开济安侯府,到他父亲身边。

    可是,她又不放心卿卿落在邱翦苓的手里,她还这么小,他父亲万一不关心她,她岂不要被邱翦苓肆意虐待?没有了生母的长女,将来又如何说亲?

    孟氏心里念头转了几转,随即强自忍住眼泪,坐直身子坚定的说:“娘没事了,你不要担心。”

    云想容乖巧的点头,心里完全不信。

    孟氏外强中干,她内心其实是很脆弱的,表现的越坚强,在人后发泄的就有可能越肆无忌惮。从上次她偶然撞见就可以得知了。

    “三夫人,六小姐。”马车外传来徐默低沉的声音。

    云想容撩起车帘,“辛苦徐侍卫,可都打探清楚了?”

    “六小姐言重了。前方名叫灰南村,里头约有十来户人家,看来并无富户,村中无客栈,只有一间土地庙可以暂时栖身,属下想,不如想办法请三夫人和堂舅太太、六小姐找一户人家住上一夜,下人们则到土地庙将就一宿。”

    云想容回头看了眼孟氏。

    出门在外,到不认识的人家借住,他们身边又没有会功夫的侍女,侍卫们不可能留下保护。她怕有危险。

    可是天寒地冻的,万一让娘亲惹了风寒就不好了。再说还有堂舅母,人家远道而来,总不能途中让人去住土地庙。

    思及此,云想容道:“还是徐侍卫想的周到,既如此,就有劳徐侍卫了。”

    徐默口中连声称着不敢,带着车队进了村子。

    云想容就趴在车窗上观察外头的环境。因为是冬季,天黑的较早,此时其实也不过酉时刚过罢了。村落中错落的房舍或近或远,灯光温暖,炊烟袅袅,队伍经过之处,有犬吠声传来,扑面而来的是浓郁的生活气息。

    不多时,就到了土地庙的所在。云想容观察许久,见临近土地庙的那家庄户院落最大屋子最多,房屋也修的整齐,想来是富庶一些,就和孟氏下了车,吩咐才刚到了跟前的孙妈妈去商议投宿的事。

    由妇人出面,总比大男人家的出面好,免得吓到了村民。

    徐默这厢则是和粗使婆子们等候着。

    不多时,孙妈妈就带了一名身着细棉布青色棉袄的年轻妇人回来了。

    “妇人,小姐,堂舅太太,此处正是灰南村村长的的家,家里恰好有空房,已经答应收留咱们一夜了。”

    孟氏和李氏相视一笑,孟氏就笑着上前道谢,那年轻妇人见这一行人穿金戴银,又是护卫又是下人还有华丽马车的,就知道他们非富即贵,也不敢细问对方的来路,请人进园子去。

    徐默等人就要将马车赶去土地庙,那妇人却热情的邀请:“家里头别的没有,空屋子却有的是,只是没有烧火,需要先点火热乎热乎,堤坝上有空地,你们这几辆马车放得下,实在不行还有后院呢。天寒地冻的,那土地庙里可住不了人呐。”

    徐默便有些为难。夫人等人都是女眷,他们这些护卫一同住怕是不妥。

    云想容笑了起来:“多谢这位婶婶,那就劳烦婶婶了。”本来侍卫就只有五人,如果病了岂不是要削弱战斗力?反正这么多人在,又是分开住,无碍的。

    小孩子嘴甜,长的又讨喜,那妇人闻言腼腆的笑了起来,进了院子去敞开双扇的黑漆木门,好方便马车进去。

    六小姐既然如此说,那就是允了。

    出门在外,也没法多有讲究。徐默带着人将车赶紧去,又低声吩咐其余四人小心守夜,不得疏忽。

    折腾了一番,众人才各自安顿下来。护卫们住的是靠近院门的倒座。孟氏等女眷住一间厢房。

    李氏便要亲自去与这家的女主人道谢,孟氏也要一同去,却被李氏拦住了:“娴姐儿还是别抛头露面的,你的模样俏,免得惹是非。我常年在外头走,不在乎这个。”

    “那我同堂舅母去!”云想容拉着李氏的袖子不撒手。

    李氏笑了起来,给云想容戴上暖帽,又吩咐自己贴身的丫鬟橙红和橙蓝出去帮忙烧火,云娘就带着柳月一同留下,只有孙妈妈跟上了李氏和云想容。

    方才那妇人正在院子里张罗柴草,身边还跟着两个穿着朴素的男孩,大的十来岁,小的七八岁,一同帮徐默的忙。

    李氏见了,道明来意,妇人腼腆的笑着:“公公和婆婆这会子都在上房会客呢,咱们小户人家的,不似大户人家还分内外院落,怕夫人不方便。”

    李氏笑着拉起她的手:“妹子切不可这么说,今日叨扰府上,我们感激还来不及,只是这会子府上有客人在,怕是不方便吧?”

    “没什么的,那几位也是雪天来投诉的,正与公公和婆婆道谢。”

    “看来府上今日是广结善缘啊。”

    李氏就与妇人说笑着走向上房,他们走的很慢,加上李氏岁数大了,面目又和善,还会套话,也就从那实在的妇人口中将这一家打听的七七八八。

    村长姓毛,和老婆毛许氏生了两儿一女,女儿嫁了人,前年闹瘟疫全家都没了,就只剩下个丫头现在寄养在他们家。

    这妇人是长媳毛刘氏,无所出,她小婶子毛江氏仗着生了两个男丁得婆婆的喜爱,说话有些刻薄……

    云想容听着,心里有了数,这时候已经到了堂屋门前,毛刘氏推了木门请李氏、孙妈妈和云想容进屋去。

    一进门,温暖的空气和着一股子酱菜味扑面而来。屋里干净而简朴,正对大门是一块空地,地上是普通的土地面,左右两侧各是两间挂着蓝布棉门帘的屋子。

    毛刘氏领着他们进了右侧的屋子。

    屋里陈设简单的很,一张临窗大炕上摆放着炕柜和木桌。炕上盘膝坐了两位穿了细布棉袄的老人家。老头大约六十五、六岁,有些驼背,面目慈祥,正咂着烟袋,老太太瘦嶙嶙的,看起来就有些拔尖刻薄。

    地上放着两张板凳和一张条凳,坐着三个人,两个面目憨厚的庄稼汉子,一长一少,从长相上看就是血亲。

    另一边的板凳上坐着的是个四十出头做文士装扮的清瘦男子,身上穿着细棉布米白色直裰,容长脸上五官平凡,气质平和,颇有些道骨仙风的味道。在他身边还站着个七八岁的男孩,此时正板着脸好奇的看着他们。

    “爹,娘。借住的夫人特地带了孩子来道谢了。”

    毛刘氏为李氏引荐过了,在一旁站。

    李氏就拉着云想容上前去,笑着道:“小妇人多谢村长和村长太太收留。”

    “多谢村长爷爷。”云想容也跟着道谢。

    村长毛力夫笑着颔首,并未多言语。毛许氏则是与李氏可气了一番。

    其实他们这样的庄户人家,除了种地,难得有挣钱的机会。云想容一行方才已经给了毛刘氏投宿的谢礼钱,想来这个乖巧憨厚的媳妇已经将钱交给了婆婆。他们说是叨扰,实则是让毛家利用几间空房赚了钱,毛许氏哪里能不高兴。

    云想容正胡思乱想,就见那位中年文士站起身来,笑着对村长作揖:“今日多谢村长收留,既还有客,在下就不多叨扰了。昆仑,还不给村长爷爷道谢?”

    七八岁的男孩端正了颜色,给村长行礼:“多谢村长。”

    村长在炕沿上磕磕烟袋,烟灰簌簌的落在了地上,苍老的声音憨厚而温和:“不值什么的,先生不要客气。”

    那男子又与村长夫妇客套了一番,就领着那个叫昆仑的孩子出去了。

    他们出门时,云想容不仅回头看了一眼。

    这两个人的谈吐不寻常。

    罢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反正也就住一夜,明日一早就启程离开了。只要平平安安没有闹出什么幺蛾子来就好。

    李氏道谢之后,也就带着她出来了。

    到了院子里,寒冷的夜风钻进领子里,云想容不仅缩了脖子。

    眼角余光看到方才那名文士带着孩子的背影,正进了右侧的意见厢房。

    他们刚要回院落左侧的厢房去,却突然听见倒座与西厢房之间用来做厨房的茅草房中传来一阵辱骂声。

    “吃吃吃,才吃过饼子你又嚷饿!这个是给投宿的客人吃的,你竟然还敢偷吃!”

    旋即是个脆生生的童音:

    “舅母睁着眼睛说瞎话,我劈了一下午的柴,到现在还没吃上口热饭,才刚姥姥说让我来厨房找口吃的,你却把肉藏起来给表哥吃不给我吃!”

    “混账王八羔子!养不熟的白眼狼!你吃穿住都是我的,还说我不给你吃肉!臭丫头片子,跟你表哥争嘴,你也不羞!”

    “这是我姥姥家!我吃住我姥爷的,又没吃你的!”

    “那你滚出去,别在我屋住!”

    “我找我大舅!”

    “你最好认那个不生蛋的母鸡当亲娘才好呢!”

    “那你是生蛋的母鸡?”

    “兔崽子!你找打!”

    ……

    吱嘎一声,厨房门被推开,从里头跑出来两个人,前面的是个八九岁的丫头,后头追着她跑的是个年轻的高挑妇人,手里拿着刷锅用的扫帚,跟在后面追着她打,边追打边骂:

    “丧门星!克死你们全家人不说,现在又来克我!收留你是看你可怜,你还不知好生干活!”

    “你是为了姥姥填补银子才收留我!说这么好听,你也不羞!”

    丫头回头冲妇人做鬼脸,好似浑不在意她的谩骂,身子轻盈而灵活,在院落中几辆马车之间灵巧穿梭,把那妇人耍的团团转。

    妇人追的气喘吁吁,叉着腰挥舞着扫帚:“你个武混混养的小混混!仔细将来嫁不出去!”

    刚骂完,上房里就传来一阵吆喝:“老二家的,也不怕客人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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