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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四章 生辰(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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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清抬首,笑道,“没事,人总要改变,经历了这么多,我也该放弃一些天真的念头了。”

    梵君华眼底闪过一丝心疼,若可以,他多希望她能一直做原本的那个萧清,没有整日的胆战心惊和处处谋算,而是做一个简单的女子。

    只是…现在的她已是手握十万兵马的辅国将军,放眼整个帝都,除了容宵,恐怕无人能敌。但相对的,权力越大,危险就越大,她已经没有回头路,只能一步步继续前行。

    这个道理,恐怕没有人比她更明白了。

    “清清,在这帝都知道你身份的,除了尘儿,还有谁?”

    “怎么忽然问这个?”

    梵君华神情罕见的凝重,“你的身份,绝不能泄露。清清,你一定小心。”

    萧清讶异,她第一次看到梵君华这么严肃的表情…

    “除了你和陛下,我身边的郝猛和小清,知道此事的,还有黎云霆和端木陵。”萧清眼眸漆黑,“还有一人…摄政王元宸。他从一开始就知道我女子的身份,但却未揭穿,这也是我想不通的一个地方。”

    梵君华眸光微闪,“若一开始就未说,那么之后他也不会说。但摄政王此人阴晴不定,若将来你威胁到她,他会毫不留情击垮你,那时你的身份就会成为他对付你的把柄。”

    萧清点头,“我明白,只是摄政王势力深不可测,无论是在大祁还是隐宗,都不容小觑。若他想对付我,我根本无反抗之地。”

    梵君华眼眸深邃,“我不会让这种事发生,清清,无论如何,我都会护你周全。”

    萧清轻笑,“我当然知道,阿九不会让任何人伤害我。”

    只是此时的萧清并不知道,梵君华今日说出这句话,有一日会用性命来证实。

    梵君华嘴角微勾,温润如玉,随即眉宇微蹙,“摄政王也就罢了,黎云霆和端木陵又是怎么回事?”

    萧清道,“黎云霆是一次意外,在漠北九嶷山时…”

    她将黎云霆和端木陵是如何知道她身份的经过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但她并未说出端木陵的身份,不是因为她不相信他,而是因为在未经端木陵同意的情况下,她不能擅做决定。

    听了她的话,梵君华陷入沉思,“我总觉得端木陵此人不像表面那么简单,我有种感觉,他似乎在竭力隐藏什么…如今她察觉了你的身份,却没有任何动作,这点很奇怪。清清,我相信你看人的眼光,但有时必要的手段不可免,这点你一定要谨记。”

    萧清惊讶他的敏锐,端木陵隐藏那么多年,就连身边的人都未察觉。而梵君华仅仅是与他见过数面,竟能从细枝末节处发现古怪之处,怪不得阿九如此年轻就能当上祁国的丞相,他确实有这个能力。

    “阿九你放心,我不会拿自己性命开玩笑,更不会再让身边的人置身危险中。”

    这种失去亲人的痛苦,她不想再尝试了。萧清眼眸微黯,一旁梵君华岂能不知她在想什么?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声音温柔,“李兄弟在天之灵,若看到你安然无事,定会安心了。”

    萧清抬眸,“会么?可是我这段时间每晚都梦见他,我总觉得他一直在我身边,并没有离开,这是怎么回事?”

    梵君华眸宇深沉,“他会一直在你身边保佑你,只要你不曾忘记他。”

    萧清眸光微闪,是啊,只要她一直记得,阿芜就不曾离开。

    “你说得对,是我一直沉迷过去了,若阿芜看见我如今这副模样,定要骂我了…我必须赶紧打起精神来才行。”

    “没关系,慢慢来就行,不必勉强自己。”梵君华的声音温和似风,让萧清焦躁的心逐渐安定下来。

    萧清望着他,脸上不由扬起一抹笑意。

    她真的很庆幸,自己能遇见他。

    两人在屋中待了小半个时辰,随即便出了清苑(萧清的院子),朝听雪堂而去。

    两人进了主厅,发现屋内只剩下褚睿和端木陵几人,旁边桌子的元宸和元祁已不见踪影。萧清眸光微闪,端木陵等人看见梵君华,忙起身行礼,梵君华浅笑,“诸位不必多礼,坐吧。”

    众人重新落座,小清给两人重新添了茶,说道,“二哥你去哪了这么久才回来?你都不知道…”小清蓦地一顿,没有再说下去。

    萧清面露歉意,“抱歉,因一点事给耽搁了,出什么事了?”

    “倒也没有,就是…”

    就是之前的气氛实在太…尴尬了。不,应该说是太诡异了,那两个人只是静静坐在一旁闲聊,可是屋内就有种进了冰窖的感觉。幸好没多久,他们都离开了,否则他都感觉没法呼吸了!

    “怎么了?”萧清望向他,小清犹豫着不知该怎么说,旁边的端木陵替他回道,“没什么,就是摄政王殿下和你的那位朋友先行离开了,让我们代为转告你。”

    萧清点头,“恩,那就不管他们了。咱们难得聚在一起,正好前段时间我让郝猛酿了好酒,今日我们就好好喝一顿,不醉不归,如何?”

    武良一听,顿时哈哈大笑,“好啊!正好今个得闲,也不用急着回营,择日不如撞日,咱们今个啊,就不醉不归!”

    “不醉不归!”

    没了摄政王和辽王耶律硕,在坐的都没了拘束,由着性子玩闹起来。原先沉闷的气氛消失,愈发热闹了。很快酒便端了上来,酒塞打开,清冽的酒香回荡房间,清新沁脾。郝猛这个几百年没碰过酒的,再也忍耐不住,拎起酒壶便咕咚咕咚喝了起来!

    “啊!好你个郝大猛,酒量不错啊!来来,敢不敢跟我拼个酒比试比试?!”刘山豪气顿生,郝猛灌了半瓶才停下,爽快地叹了口气,抹了把嘴大笑,“哈哈,那有何不敢的?来啊!”

    “来!”

    两人划拳,好啊好的拼起酒来,旁边的武良几人也是坐不住的,很快就加入了战局!一时间屋内热闹起来,欢声笑语不断。

    萧清也被武良他们在强拉着划拳,只不过奇怪的是,做什么都学得很快的她碰上划拳却局局必输,没一会就被灌了不少酒,眼前人影开始重叠,变得晕晕乎乎起来。

    “嗝…我不玩了…”萧清打了个酒嗝,连连摆手,那紧皱的眉头和一脸‘怎么总输’的表情,让众人看得十分稀奇。也难怪,平日总是淡漠沉静的少年,露出这种稚嫩的表情,可罕见得很,他们怎能轻易放过?

    “不行,哪有中途退出的道理…来,咱们接着来…”武良也有点晕乎了,一把拽着萧清不撒手了。萧清拖着沉重的脑袋,晃悠悠起身,脚下一个踉跄,直直朝地上栽去。一旁的梵君华迅速揽住她,面露无奈。

    没想到她酒量这么差,几杯酒就醉了。

    端木陵扯过还在吆喝‘接着来’的武良,对梵君华道,“梵丞相,您先扶萧将军回屋歇着吧,这里交给我了。”

    梵君华点头,“有劳了。”随即扶着已经晕晕乎乎的萧清走了出去。

    端木陵望着两人的背影,眼底闪过一缕暗芒。

    “端木,你发什么呆,过来陪我喝一杯…”

    **

    萧清感觉眼前景象都在晃荡,脚下仿佛打了滑怎么都站不稳。脸上阵阵血气上涌,脸直发烫。她知道自己醉了,但头脑却依旧清醒,不用看身旁搀着的人是谁,只是闻到那股清新的竹香就知道了。

    “嗝…阿九,我今日真的很开心,没想到那么多人会过来庆贺我的生辰…”

    梵君华嘴角微勾,“清清很开心?”

    “是啊,阿九我跟你说,从前我的生辰,都是我一人过的。其实我根本不知道自己真正的生辰是何时,之所以选择今天,是因为这一天是我和小澈相遇的日子…”

    梵君华虽然不知道小澈究竟是谁,但并未打断她,安静听她说着。

    “嗝…在我记事时,就知道自己和别的孩子不太一样。因为他们有父母的陪伴,无忧无虑的生活,而我…什么都没有。”萧清打了个嗝,继续道,“我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也不知道自己为何出现在这世上,每一天只是漫无目的的流浪,饿了就在街角的垃圾堆中找些吃的,渴了会找到附近公园的小河喝水,住在一个简陋的桥洞下,这样的生活我度过了五年。从最初的迷茫,到后来的麻木,在这五年中,我学会了抢夺,偷盗,坑骗,心也变得越发冷硬…”

    “清清…”梵君华眼底闪过一抹诧异,他从未想过,她还有这样的过去。年幼的她究竟经历过什么?

    “每日颠沛流流,在无数的嘲讽,谩骂,毒打中,我都挺了过来,只是我却唯一害怕的,却是夜晚。”萧清低声轻喃,“…每当夜晚来临,那种漫无天日的孤独仿佛黑夜将我吞噬。我害怕孤独,害怕一个人,这种感觉,就像被全世界遗忘,没有人认识我,也没有人知道我的存在,我孤独地出现在这世上,最终也会孤独得离开…就只有这个,让我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