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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彩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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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oseph一脸笑容地对大伙儿说:“现在我们踏足的地方,绝对荒凉。”

    谷粒倒吸一口气,自从下了直升飞机,她就仿佛置身一个大蒸笼,身边都是粘腻的水汽,贴在皮肤上,每一个毛孔都被堵塞无法呼吸,这里和沙漠干燥的热不同,平原空气的湿度达到百分之百,身上出的汗甚至没有办法通过蒸发降温。及目之处,茫茫绿野一望无际,四周是赭红色的砂岩峭壁,南半球的季节和北半球恰恰相反,炎热的夏季,及膝的荒草,高大的树木,巴掌大的绿叶在胶着的空气中纹丝不动。天色湛蓝,烈阳灼热,如上帝铺开的画布上,无点缀一丝云彩,巨大的苍穹之下,一切生灵皆匍匐跪拜,不得不感概自然的鬼斧神工,如何能有一片土地,如此令人心生敬畏。

    这里就是澳大利亚金伯利,一个没有被开发过的巨大平原。

    这不用说也知道,绝对荒凉,若是走丢了,走到天荒地老也走不出这个鬼地方。所以节目组的人一再强调,听从节目组的安排,跟着joseph不要跑出规定路线的范围。

    joseph继续介绍道:“这里不是我一第一次来,所以相比于第一次接触这里的陌生不熟悉,我更加能够分出一些精力来照看你们。但是有一些是你们,也是电视机前的观众必须要了解的事实,每年都有至少有四十万不信邪的游客来这里赤手空拳的冒险,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称他们为勇敢的敢死队,而这些人中事故不断,他们不信邪地要挑战自己,可是高温、毒蛇、脆弱的岩石峭壁,都成了可能杀死他们的凶手。”

    “所以我们要告诉观看节目的观众的,就是永远不要盲目冒险,永远不要因为可控制的风险而丧命,多学习一些生存技巧,多了解一些地理知识,也许就会在千钧一发之际救你一命。”joseph指着镜头严肃道。

    一群明星被他唬得一愣一愣,心态与刚刚降落的期待大不相同,谷粒脑子里紧紧绷紧了一根弦,她可不想出师未捷身先死。

    joseph公布了游戏的具体规则,根据节目的前期调查,他们规划了一条距离水源并不算太长的道路供他们组队探寻,每人都分发了必须的水、火石、帽子和防身的柴刀。等他们走到中间位置时,神秘的嘉宾会出现带着他们所需要的补给加入队伍,所以谁先走到中途,谁就能更早的获得充足的水和食物。

    果不其然,谷粒和宋琰一队。最初的行程一切都非常的顺利,joseph率先向他们展示这里悬崖的质地是非常的松散的,稍微用力就会有岩石往下滚落,这是因为这里的岩石经过上亿年的风化,已经十分脆弱,所以在陡坡上行走的时候,一定要注意着力点。

    “这里的救援队有一个非常经典的案例,通常都会告诉新来的游客,曾经有游客不慎从十米高的斜坡上滚落,在半路被树枝卡住,其实到这里他都受伤不严重,可是因为心理太过于慌张,他又从半道再次坠落,第二次坠落才让他丧命。遇到任何情况,保持冷静是第一位。”谷粒补充说道。

    宋琰惊奇地问她:“你怎么连这个都知道?”

    谷粒神秘一笑:“刚刚跟救援队的人聊天问出来的呀。”

    这里实在是太热了,空气蒸腾,像是蒸笼里沸腾的开水,头顶的草帽是他们唯一防高温的手段,所有人都汗流浃背像女生更是连妆都不能化,这会儿要是脸上有一层粉底,估计能花成戏剧脸谱。若是从上空放眼望去,谷粒一行就像是不起眼的蚂蚁一般只剩下一串黑点,无比渺小。

    但是有竞争的地方,就有不同的竞争手段。其实他们的行程,每一个时间段应该走到哪里,遭遇什么,在台本里面都会有列出,虽然没有细节,但是大致方向大家都是心知肚明,但是防火防盗防不了有人给自己加戏。

    谷粒和宋琰走到狭长的丛林小道的时候,犹豫摄影体力不支跟在后面快挂了,谷粒看他实在是够呛,就取了自拍的机器,让摄影跟在后面慢慢来,她和宋琰两人在前面先走。

    走出没多远,谷粒就看到孟娇靠在树干上休息,表情痛苦。她和宋琰忙过去询问,孟娇捂着脚踝说她和团队走散了,在雨林里面崴了脚,谷粒想了一下,决定在这里照顾一下孟娇,顺便等后面的摄影团队跟上来,她看了一下天边的天色,这里的天气多变,可能上午还是一片乌云都看不见,但是下一秒就可能有大片乌云飘来,一旦大雨来袭,那么泥石流或者水量过大,都可能对他们产生威胁。

    谷粒见到天边的银线,她怕过一会儿要下大雨,就对宋琰说,让他去找这里特有的酒瓶树,树上通常会藏有里面像棉絮一样的果子,这种果子里面的絮状物是极好的引火物,这样他们就能解决点火的问题。

    宋琰走后,谷粒在孟娇身边陪着她,谷粒正靠在树干上,仰头看着无限向上延伸的树木,好像永远也不会有生长的尽头,这种蓬勃的生气让谷粒痴迷。忽然她听见孟娇尖叫一声,她立马转头看去,之间孟娇不知道是为了躲避什么生物,带着一只不利索的脚爬起来,结果没站稳,猛然顺着斜坡滑落。

    谷粒如狡兔一般窜起来就抓住她的手想要把她拉上来,她拽着孟娇青筋突起说道:“你用力,爬上来。”

    孟娇看起来小小的身量,可是在重力的作用下仿佛有千斤重拽着谷粒下坠,这里的沙石实在是太松软了,谷粒一个不慎,大半个身子跌坠出去,孟娇借着她的力量爬上斜坡,可是谷粒却顺势滚落。

    谷粒惊呼:“拉我一把。”

    孟娇缩成一团只顾着哭泣,根本看向谷粒的方向,仿佛就忘记了谷粒这个人,然后过了半晌,她才看着空荡荡的身畔惊恐地站起来,不知所措,她听见有人的声音在接近,慌忙地往有人的地方一瘸一拐地奔去,离开时顺手把谷粒在树干上做的标记抹掉,轻轻笑了一下。

    这就是谷粒低估了人心可怖,她不知道,在娱乐圈里很多人都是抱团生存的,这是一种普遍的现象,而很不巧的是,这个歌唱组合的孟娇,恰巧就是她表姐的拥趸,或许她这样做的目的只是给谷粒一点教训,或许是给自己加戏可以在寻人的过程中突出自己的表现,她这样毒辣的目的不可捉摸,但无非就那么几种,并不难猜,但她实实在在的给谷粒带来了大麻烦。

    谷粒跌落之后发现斜坡的高度并不高,只是角度刁钻很一个人难爬上去,她看一时半会儿等不到人她只好自己动手,先搭建了一个简易的木床,她怕等到雨水来了自己所在的地方会被淹没。

    她这个时候才感觉到害怕,置身在这样荒无人烟的自然中,一树一石都仿佛带有神秘的力量,天空大地都在诉说它们的寂寞,她的耳朵里灌满了丛林里悉悉簌簌的声音。

    她一个人躺在做好的木床上,点燃一团柴火,试图吸引别人的注意力,脑海里闪过许多画面,有很多都是关于一个她眼里的陌生人——言亦初。

    谷粒躲在桉树叶下,轻轻念出这个名字:“言亦初。”有点陌生,又有点像互换了很多遍。

    然后她就听见有人应答:“谷粒。”

    她抬头就看见言亦初的脸出现在她的眼前,浅棕色的衬衫,牛仔裤,最普通的打扮,脸上却闪烁不平凡的光芒,然后她的目光落在他胸前的名牌上,“你就不要想起我”。

    谷粒吃惊地问:“群主?”

    言亦初答道:“是我。”

    谷粒又问:“言亦初?”

    他再次答道:“是我。”

    “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谷粒问。

    “我只是按照规定的路线向西北方向搜寻,没想到就看到你升的火。”言亦初轻轻把谷粒搂在怀中。

    “你的方向感有进步。”谷粒回答道。

    言亦初一瞬不瞬盯着她,生怕错过她脸上任何细微的表情变化,问道:“你想起来了?”

    谷粒垂目抿嘴,“一点点。”在她看来,反复的遗忘,已经不仅仅是对自己生活的困扰,也是对别人生活的困扰。

    言亦初温和地说:“没事,想不起来就不要想,你没有完全忘记我,已经让我欣慰。”

    谷粒咧嘴笑了,眼眶泛红,她甚至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哭,但是在她思考这个问题之前,她的嘴里就尝到了液体的咸味。

    无边无际的旷野中,只剩下言亦初和谷粒两人,仿佛他们是世界上彼此依偎的唯一的仅存的人类,狂风刮起,巨大的风力似乎要以摧枯拉朽之势把一切摧毁,暴雨狠狠拍下的时候仿佛是倒扣的水盆,倾泻而下。

    言亦初和谷粒并肩躺在简陋的木床上,甚至都不能称之为床,因为那只是数根枝干铺上桉树叶架起的一隅狭小的空间。但是谷粒的感觉和之前截然不同,言亦初坚实的臂膀把她圈在怀里,她就拥有了全世界最安全的地方,这种安全感来自于身体的习惯,她知道,这个人可以信任。她还知道,这个人在她不知道时候,就已经在关注她,帮助她,二次元的面孔和三次元的面孔在她眼前重叠。

    言亦初把她的脸捧在手里,两人隔着雨幕久久凝视,谷粒的不施粉黛的素颜像是被雨水冲刷过的新藕,白嫩,清脆,可口,人处在陌生环境中的时候,能见到一个和平时不一样的自己,谷粒就是如此,她变的格外坚韧、大胆。但她不知道言亦初是不是如此,因为她无从判断,言亦初是不是平日就如此道貌岸然,喜欢趁人之危。

    言亦初的嘴唇一点一点的接近的时候,她的耳朵摒弃了一切嘈杂的声音,风声、雨声,全都消失不见,她的眼里只有越来越近的嘴唇,形状很好看,值得细细描摹,天色越发黯淡,天边残留的一线鱼肚白让言亦初坚毅的面庞越发朦胧。

    柔软灵活的舌尖舔过她的牙齿时,她的脑海一瞬间炸开,那柔软湿润的触感她不曾体会,他仔仔细细掠过每一个贝齿,不肯轻易放过任何一个,两人的嘴唇分开时谷粒看见藕断丝连的银丝。这大概就是人们常说的,相濡以沫。

    当她仅存的理智回笼时,她的手已经放在言亦初的胸膛上,灼热,刚毅,肌肉的纹理与轮廓在这场惊天动地的暴雨中如不动的磐石,而渐沉的天色,仅仅只掀开了这尊刀削斧凿的雕塑的一角。

    除掉那些世俗的思量,面对本我的时候,原始的本能也跟着被唤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