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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三章:何解

作者:一笑一枯荣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推荐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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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嬴子婴说完之后,静静的看着下面朝臣那一张张或讶异或舒展的面孔,心中充满了唏嘘。

    就在将才,嬴子婴宣布了一件大事,那就是派使入汉。不过嬴子婴并未讲明入汉到底要干什么,是结盟?是和亲?是议商?还是……每个人心中都涌出了不少的想法,有人表示认同,也有人表示不屑。

    认同者认为秦国毕竟不能与天下所有的诸侯为敌,在这个纷乱的世界,必须寻求盟友,不管是派使者入汉还是去其他国家,秦国终究该有所行动。不屑者认为刘邦才与项羽达成盟约,他甚至采取了割肉求存之法,在这个敏感的时期,汉国又怎么会接见秦国的使者呢?

    众说纷纭,不过在座的几位重臣都默不出声,他们知道秦王不是那种不善思考的愚笨之人,嬴子婴既然做出了决定,肯定有所考量。果然,没过多久嬴子婴就缓缓开口:“此次入汉并非结盟,只是孤的夫人,秦国未来的王妃还遭陷在汉国。使者入汉主要是赎回秦王妃。”

    这是嬴子婴首次公开承认秀绮乃秦国王妃,这无疑肯定了秀绮的地位。或有朝臣不知其人者,只要相互一打听也知道了秀绮的身份。按理来说,秦王并未婚娶秀绮,当初的承诺也不过是与伯彦的交易,伯彦已经没有利用价值,这秀绮也似乎无关紧要。不过当嬴子婴亲口承认了秀绮的地位后,朝臣们都不得不认真考虑这件事。

    秦王今年已经二十四岁了,可如今还孑然一身。这说出来真是让外国诸侯嘲笑,国中臣民忧心的一件事情。别说是普通的臣子,就连公孙止、蒯彻这样的重臣也都很担心。秦国宗族被戮,连九卿宗正一职也成了个摆设,要是秦王有个三长两短,国中又无诸君,那岂不是要大乱?秦王虽然年轻,可是这个君主却是个不肯安生的主,经常领军出征,甚至有时候还冲锋陷阵。所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就是这个理!

    秦王至今无后,这是一个相当严峻的问题。几位重臣互相交递一个眼神,表示认同此事,而且心里已经开始活络:是不是等东征完毕,在咸阳召开一次选妃大会?先挑选十个八个丽人养在宫里,想必早晚会有收获。

    出使人选由上大夫魏柯举荐,其人姓名池名裳,出身于古秦世族,不过池氏随着商鞅变法后也渐渐衰弱,如今的影响力远不如后面新兴的一些大族。池裳能说善辩,面对嬴子婴的问题也能对答如流。嬴子婴考校过此人之后,也忍不住点了点,此人嘴皮淋漓,是个当说客的料。

    敲定了出使的人选,接下来就该考虑如何赎回秀绮。既然是赎回,那肯定要付出代价。嬴子婴决定用一对玉璧换回秀绮,那对玉璧是他在北地出征的时候,由泾河山谷之中的乌氏族长献上的,以感谢嬴子婴不灭乌氏的谢礼。玉璧并非普通白玉,而是一整块通体翠绿的碧玉,碧玉无暇当然价值连城,嬴子婴用此物赎回秀绮,也不算辱没了秀绮的身份。

    嬴子婴见事情敲定,朝臣们也无异议,便就安排如此行事。此时有着不成文的规矩,君候贵族交战,如若俘虏其子女,不能随意凌辱,因为说不定哪天自己的妻儿也会落入别人手中,所以嬴子婴并不担心用玉璧换不回秀绮。不过嬴子婴不知道的是,秀绮落到乐阳手中,并未表明身份,所以遭受了割肉之痛。不过等韩信得知后,秀绮就被好生的关押起来,没有再受到折辱。

    朝会过后,诸事已定。各项政令都已经下达,而池裳出使之事也敲定明日同四海商会一同前往。不过在当天晚上,嬴子婴招来了子车景,对他说道:“这次出使,孤要你带十名禁卫随池裳一同前往,务必将秀绮完整无缺的带回来!”

    子车景按剑称喏,嬴子婴想了想,又对他说道:“等到了汉国,不要急着回来。到时候将孤的密信交给池裳,他会明白怎么做!但在途中不得泄露半点消息!”

    嬴子婴说完,将一封密信交给了子车景。子车景解下胸铠,将密书贴肉藏好。嬴子婴便挥手说道:“下去吧!”

    等到子车景离开,嬴子婴眯着眼望着殿上的木梁,幽幽的想到:“不知道此举能否凑效,老天保佑刘邦真是史上所记载的那样是个百折不饶之辈!”

    第二天天一亮,池裳与子车景带着二十多名随从,随着四海商会的车队,出了城门向着尧关方向前进。此行注定会引来各国密探的注意,嬴子婴所谋之事究竟能否成功,也只有天知道了。

    而此时魏国,却也发生了一件大事。

    自从公子奕继屈王位后,魏豹时期的那批魏国老臣就遭到了清洗。当魏国都城安邑升起“屈”字王旗之后,有不少老臣跪哭哀嚎。所有人都知道,当那面屈国的王旗升起之后,老魏国已经不在,留下的只有深深的屈辱和悲痛,他们这些魏人又重新唤了名称:“屈人!”屈王奕虽然也曾经是魏氏王族出身,但他受了屈王这个称号开始,他就彻底的与魏氏王族划分了界限。安邑有不少的老臣和世族,宁愿放弃安逸的生活与封地,却要跟随平阳候魏豹一起前往平阳封地。

    平阳城非常的破小,城墙全是用夯土造成的,而且高不过四丈,长不过两里。城墙边的望楼、箭楼、门楼都没有。连那城门也不过两块木板,跟安邑那又厚又重的闸门完全无法相比。城墙都只是这样,城中更是惨不忍睹。里面有几条黄土道,草屋矮房挨着街道稀稀落落的坐落着,草屋边栽树,树边套着狗,一到晚上狗就汪汪乱叫,听说这是为了防止盗匪!魏豹以为平阳再怎么说也算是一座小城,城里有驻兵又怕什么盗匪?结果到地方一看,原来全不是那么回事。从他到后,他就没见过一个驻兵,城墙上成了小儿嬉戏的地方。到县衙一打听,更加的气不打一处来,原来的县官如今穿着灰布土衣在衙门后院养鸡,有两个怎么看都像是农民的衙役扛着锄头正好要出去种田。县官一听到平阳候到了,立马抓了只大公鸡抱来献上,魏豹看他可怜巴巴的样子终究没有斥责,问及守兵一事,县官回答:“平阳城的背后有一座黑山,里面驻扎着四五百人的盗匪,每隔一个把月就要下山要粮。这平阳城不知道被盗匪攻破了多少次,后来剩下的几个驻兵都不管了,一个个提着锄头到城外种田去了。”

    了解了平阳的情况,魏豹也只好无奈的住下。每当他出门看到平阳城那残破的样子,他就忍不住想起了安逸的豪华。一想到如今住在他寝宫的成了魏奕那小子,他就忍不住破口大骂!一当他看到身边几个垂垂老矣的老臣还躬身请拜的时候,他就想起他华衣冕冠挥斥大臣的样子。他心里想着:“魏奕是什么东西?他不过是王族的支脉,自己才是大魏国尊贵的王族嫡系!这一切都是拜刘邦所赐,拜项羽所赐!”

    所以他痛恨刘邦,痛恨项羽,也痛恨夺走他王位的屈王奕。可惜物是人非,自己只能缩在在破败小城里等死。

    这样的日子,怕是生不如死罢?魏豹这么想着。

    在安邑,屈王奕也过得不安逸。他虽然贵为屈王,可活得却像是一条狗。朝中大事,皆由大司马季布一言做主,他只能讪笑着点头称是。外面还有不知死活的前魏老臣,这些人不是吐口水痛骂他就是寻死觅活的逼他迎回魏豹!魏奕很生气,很想将这些该死的家伙全部杀掉,可是他不能,为了尽快的稳住朝中的局势,季布不允许他乱杀人。楚国的戟士替他把守王宫,这让魏奕觉得拉屎都是一种煎熬。

    可惜日子还得这么过下去,自己毕竟还是屈王。魏奕在心里这么安慰自己。

    半个月过后,在遭逢第八次遇刺之后,魏奕终于忍不住了!他怒不可歇的狂叫,他疯狂的砸着一切能砸的东西,他拔剑像狗一样到处寻觅着敌人,心想:你们都不肯让我杀人!那我就自己去杀人!”

    可他刚跑出王宫,季布就带着大楚戟士像狗一样的将他拖进了王宫。正当魏奕快要崩溃的时候,他的堂兄魏央收买了宦官悄悄混进了王宫。两兄弟密谈了好久,终于拍板准备先发制人。魏奕悄悄将兵符送给魏央,让他从左邑带兵回来勤王。左邑的将军是魏奕的叔叔,他手里有两万兵马。

    魏央带领两万兵马杀进了安邑,将那些与魏奕做对的老不死的全部诛杀,然后带领大军进逼王宫,强势要求与守卫王宫的楚军换防。在那天,季布喝了两碗酒,然后从城外军营里带了三千楚国铁骑,两军厮杀不久,魏奕的叔叔,大军的主将就被季布砍下了首级。勤王成了一个笑话,魏奕继续在王宫里当狗,魏央带着残兵逃到了平阳。

    平阳候魏豹听闻此事一边痛哭一边痛骂,他终于明白失去权利是什么滋味,也终于不在记恨魏奕。他暗中收买人手,筹集力量,明面上又开始装疯卖傻,麻痹季布。为他出主意的人不是别人,而是刚刚前来投奔他的魏央。

    魏央成了魏豹的心腹,他将自己在秦国所见之事说与魏豹听。并为他分析道:“如今的形式,想脱出这牢笼,就必须除掉季布!而我们现在没有除掉季布的能力,就只能借助秦国除掉此人。我愿意悄悄潜入秦国,为您寻找助力复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