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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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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是时候对这对忘恩负义的狗男女动手了。

    九月,南都已经入秋,毒火般的艳阳天却是还没过去。拖黑了白云手机号码的闻暮雨再一次接到了白云用新的手机号码打来的电话。

    “暮雨,我——”

    “……有些事情,我觉得你还是不要知道比较好。”

    闻暮雨轻声说着,声音里隐含着若有似无的颤抖。她不待电话那头的白云细细咀嚼她话中的意味,就已经挂掉了电话。

    “你也真是够残忍的。”

    阎夏看着闻暮雨无声垂睫暗自叹息,不由得感慨一声。

    听到阎夏的话,看上去无精打采的闻暮雨这才勉强自己对着阎夏笑了一笑:“我要是不这么对他,那才是真的残忍。”

    “……我说的可不是你对他残忍。”

    心道:“虽然你对人家小伙子确实残忍得要命,电话不接,邮件短信app讯息不看。人家前门等人你从后门开溜。人家等在办公室门口,你非让秘书说你不在,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整整一天,直到人家有事离开……但是我不清楚你这么对待他的理由所以不作评论。”阎夏努了努嘴,对闻暮雨道:“我是说你对你自己太残忍。”

    “……啊……?”

    平时一向以精明干练的外表示人的闻暮雨眨了眨眼,一副莫名其妙的样子。

    “你也不是对人家完全无意吧?至少我看你是喜欢他的。”

    否则也不会从不再接人家的电话开始经常没事的时候就神游天外,对着窗户外的街景发呆。时不时就拿着手机什么也不干的盯着屏幕看。在人家等在办公室门外,不敌睡魔在沙发上睡着后偷偷开门出来给人家盖毛毯……

    阎夏早就注意到了闻暮雨的反常。只是作为一个发现了弟弟心意的姐姐,她不愿意对闻暮雨的私事多嘴,闻暮雨的种种反常也没有对两人的合作产生什么负面的影响,所以这段时间以来阎夏从没干涉过闻暮雨的私生活。

    只是闻暮雨在拒绝他人的同时也是在折磨自己。全公司上下,只要是长着眼睛、眼睛没瞎的人都看得出来闻暮雨绝不是不喜欢到处围堵她的白云。然而没有一个人明白闻暮雨为什么要躲着那个前途一片光明的毛氏小开。就连好好坐下来和人家谈个五分钟的话都不愿意。

    “暮雨,你就听我一句劝,别用些莫名其妙的理由把人往外推。有些人一旦错过了,那就是一辈子都错过了。”

    阎夏说着想到了自己。她长叹一声,说了一句:“你越是喜欢他,以后就会越后悔。”

    闻暮雨闻言苦笑。她长长的睫毛垂落下来,仿佛蝴蝶轻软的羽翼。

    “十几年前我们就错过了。”

    “啊?”

    这下子倒是阎夏为闻暮雨这句意味不明的话而愣住了。十几年前?十几年前闻暮雨才几岁,那毛氏家族的小开又几岁?不,等等……那小开以前不是在国外留学的吗?自己好像没听暮雨说过她留过学,以前就认识那毛氏小开呀?

    阎夏满腹疑问,只觉得脑筋打转。干脆猛地摇晃两下脑袋,把这些本来就轮不到自己操心的东西统统甩出脑海。自己则是跟在拿了资料就往外走,正让秘书召集其他人来开会的闻暮雨后面,两人一前一后地向着会议室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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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伟最近的日子很不好过。除了声望日渐低微的妻子林瑜醉心于搞垮多年的死敌江莹莹之外,他的生意也出了问题。

    早些年郭伟做的是建筑材料,后来建筑材料这块儿做得大了才逐渐步入工程建筑的圈子,开始靠工程建筑来吃饭。

    前些年因为大夏皇室积极地带领民间企业开发新的旅游项目,拓展整个大夏的旅游市场,新的工程项目络绎不绝,建筑造景行业相当吃香。本身就是做建筑材料起家的郭伟因为手头有现成的建筑材料资源,拿到的建筑材料多是物美价廉的一手货源,成本有效压缩,因此比许多同行更有优势。

    而且因为掌握了货源,郭伟能够影响到部分同行的建筑成本。大的建筑公司有自己固定的供货商,郭伟鞭长莫及。但小型的建筑造景公司,没有太多资金能够用于囤积建筑材料的建筑造景公司却不能不给郭伟几分薄面。要知道一公斤水泥只要增加一毛钱的成本,一吨水泥就要多出一千块的成本。平均砌一平方米的墙就需要用六到十公斤的水泥,一吨水泥对于一个大型工程来说根本是九牛一毛。更别说工程不是光用水泥就能完成的。

    因为能用控制货源进而影响同行的施工成本,郭伟很快统合起一条小型建筑造景公司的战线。虽然不到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地步,但愿意和郭伟站在一条线上的建筑造景公司与个人比起不愿意上郭伟这条船的人来说,确实要赚得更多。

    利字当头,谁也不想辛苦几个月甚至几年之后才发现自己赚的不过是刚刚能够果腹,甚至是还亏出些积蓄去。站到郭伟一边的公司与个人越来越多,郭伟的钱赚得钱也开始一倍翻两倍,两倍翻四倍。

    资金累积的越多,郭伟对材料市场的控制也就越强。慢慢的,他变得可以在一段时间内买断某种建筑材料,而物以稀为贵。在缺货的情况下,货品价格必然上升剧烈。补到货品是需要时间的,每天都在大量消耗的建筑材料一般不会缺货。但有些地域特产的建筑材料一旦忽然被买断,其匮乏就不是一朝一夕能补上的。

    万一工程没有特定的材料就无法进行下去,那么建筑材料的不到位就会造成工期的拖延。工期拖延意味着建筑造景公司或许无法如时完成工程项目。信誉受损是轻的,延期所产生的违约赔偿,以及工地上每天都在产生的人力成本、机械成本更可能直接能亏空一个公司所有的流动资金。

    郭伟的生意越做越大,这意味着他捏住了越来越多的同行的命脉。小型的建筑造景公司、个人以及工程队之后,中型的建筑造景企业也开始向郭伟靠拢。郭伟在行业里崭露头角之时,也是一些不支持他的同业者离开南都之日。

    南都周边经过几年的发展,大格局已经定型,工程开始逐年减少。郭伟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好不容易才咬到嘴里的肉越来越小?是以在挤走同行、击溃对手的同时,郭伟也试图把自己的事业版图扩展出去。

    问题在于,不是每一个地方的人都买他郭伟的账。

    在南都,郭伟的影响力以及硬实力足以让郭伟顺利的拿下大多数想要拿下的工程招标。不会有人冒着和对材料市场有莫大影响的郭伟不共戴天的风险随意掠其锋芒,试图与郭伟一争高下。单凭一家公司可没法负担起整个南都、以及南都周围的所有工程。大型的建筑造景公司之间多采取互利互惠。今天东家得了利,明天就轮到西家接了活儿。

    明面上看着整个行业算是井然有序,事实上不过是一群大佬吃了肉,跟班们喝了汤,剩下的人只能见缝插针地捡着点儿残渣吃。说是层层剥削都是轻的,说得再透一些,那就是整个行业都分成三六九等的在围标、串标。

    大佬们控制着利益的分配,蛋糕在他们手中被切成一块一块。跟班们没有分配权,只能从大佬们手中接过活计,相当于是在默默地给别人打工。可是如果不愿意做这种外包一样的事情,那不要说名了,就是实实在在的利也赚不到了。只能捡点儿残渣吃的中小型公司企业个人心中不可能没有怨愤。蛋那又怎么样呢?胳膊拧不过大腿。更何况他们在大腿的面前连手指都不算。

    不想被变相地赶出南都,那就只能服从这里无形的规则。郭伟是订立这些无形规则的其中一人,过去几年自然是捞的盆满钵满。哪知眼下郭伟是一脚踢上了钢板。

    ——他的手下想要按照“老规矩”在距离南都不远的海市对同行施压,进而拿到新的政/府项目。哪知竞争对手里有家小公司竟然是个硬茬儿,非但没因为郭伟的大名而退步,反倒是一状告到了议会,说郭伟和他的公司与其合作伙伴长期进行围标串标,已经严重影响了行业秩序。

    郭伟在打点上从不手软,他明白有舍才有得的道理。南都的官员大多和他称兄道弟,如同当年的闻敬一样,郭伟在官场上也很吃得开。

    所以起初郭伟并没有太在意那硬茬儿告的一状,打了几个电话约了几位官场上的“朋友”吃饭喝酒打高尔夫看赛斗之后他已经吩咐手下等事情平息之后按照老规矩弄死那找茬儿的硬茬子。郭伟的老朋友们也确实没让他失望,言谈之间多有关照他让他放心的意思。

    谁能想到就在事件要被抹消的时候,一个年轻的黄口小儿把事情全给搅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