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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2章 他和废人有什么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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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去的半个多月里,顾云溪不曾一刻放松过,每天都在翻看资料,妄图寻找到墨君邪所中之毒的名字。

    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让他找到了。

    但其实找到了之后,也并没有什么用。

    顾云溪看着在说完那句话后,顾长歌脸上喜色被一点点抽离,只剩下灰败和决绝。

    片刻后,她深吸口气,握紧了拳头后才问,“阿哥,你说吧,什么坏消息。”

    顾云溪担忧的看了她一眼,但清楚,对她隐瞒肯定是行不通的,便把这种毒跟她讲了讲。

    此毒名叫春江花月,名字甚为美丽,但毒性相当致命。春江是大良朝南方区域的一条河流,水势饱满,水质清澈,历年来养活了沿岸不少的百姓。而春江花月,就是产于春江。

    位于南方,夏季草木茂盛,其中就有不少毒草毒花,混在所有花草之中,肆意汲取养分阳光空气,蓬勃的生长。

    后来有一个善于制毒的人,就采用了当地的八种毒草,八种毒花,共计一十六种不同的毒,制造出来这种致命毒药。

    “此药正是春江花月。”

    顾云溪缓缓的讲,“春江花月名字极美,但中毒的人,症状却相当恶心丑陋。初初中毒的人,头三天和寻常无异,但从第四天开始,身上便会出现黑紫色的似乎是虫子一样的东西,在皮肤下面爬行,从外面看,可以清晰的看到那些蠕动的东西。”

    正和墨君邪现在的状况一模一样!

    顾长歌亲眼见到过,的确是相当恶心极为难看!

    “这还只是初期,到了后来,那些虫子会啃噬破肌肤,从肌肤里面涌出来,蛮横的在外面生长,虫子会越来越大,同时人也将会越来越脆弱,到最后,虫子从人的身上彻底离开,虫子死了,人也就死了。”顾云溪说到这里,顿了顿,补充道,“最后的症状记录并不详细,因为当初制毒的人,就是死于这种毒。”

    “……”

    顾长歌浑身发抖,别人的死活都不关她的事,她只想知道,墨君邪会不会有事!墨君邪到底有没有救!

    顾云溪看她状态不好,想要安抚她,手还没有伸出去,就听她哑着声音问道,“是没救了吗?”

    连制毒之人都因为这种毒死了,岂不是意味着墨君邪……

    不。

    她接受不了。

    “倒也不是没救。”顾云溪说,“凡事总要试一试的,好在书中记录了毒药毒花的名字,虽然不齐全,只有三种,剩余的十三种要根据描述去寻找,但我们会尽力。”

    顾长歌以手捂住脸,片刻后,她起身说累了要回房休息。

    “长歌!”顾云溪担心的在身后喊她名字,她顿住了,回过头来,在那一瞬间,那么悲伤无望的眼神,让顾云溪鼻头泛酸。

    他隔空摸了摸她的脑袋,“相信阿哥,有阿哥在,一切都会没事的。”

    顾长歌没有回应,一言不发的回到房间。

    关上房门后,她忽然蹲下来,抱住双腿,脑袋埋在两腿之间,肩膀剧烈的抖动着。

    渐渐的,有细碎的哭声传出来,紧跟着是嚎啕大哭。

    她瘫坐在地上,用尽全身力气,哭得撕心裂肺,哭得肝肠寸断。

    最后,直接在地上昏睡过去,完全没有注意到,房间角落里的男人,隐在一片黑暗之中,就那么看着她哭,无声的跟着她落泪。

    墨君邪是在晚饭前来到房间里的。

    这些天没来见她,每一晚上都想的失眠,加上偶尔毒发的时候,疼的死去活来,他就觉得自己的生命,正在慢慢凋谢,像是一只在死亡边缘挣扎的困兽。

    只有在见到顾长歌的时候,才能感觉到,是在鲜活而真实的活着。

    于是,他叫人挖地道。

    设计最短的路线,从他居住的别院,到邪王府。

    早年他的府上就挖着一些地道,他亲自设计,将线路敲定后,让人没日没夜的辛苦。

    他想尽早见到顾长歌,一秒钟都不想耽搁。

    没有想到,时隔十几天再次见到她,居然是这种场景。

    他的小女人,哭得他心都碎了。

    可他却不能上前,不能触碰她,不能拥抱她,甚至连一句低低的安慰都不能。

    顾长歌为什么哭,他最清楚不过了。

    在来见她之前,顾云溪已经见过了他,把他的情况讲给他听。

    墨君邪早就料到是致命的毒,只想着能活一天是一天,不然他也不可能身上的箭伤没养好,就跑到京城见她。

    哪怕不出现在她跟前,远远的看着她也好。

    估计,是吓坏了她。

    墨君邪心中叹了口气,举手打响指,片刻后房门从外面被人推开,无浪看到昏睡在地上的顾长歌,吃了一惊,随后在墨君邪的注视下,抱起顾长歌,艰难的走到床边,艰难的把她放下。

    “滚吧。”墨君邪自己挪到床边,坐下来后,对他说道。

    无浪赶紧夹着尾巴跑掉了。

    墨君邪不是生无浪的气,是在生自己的气,现如今跟废人又有什么区别。

    他自己的女人,却需要别人来帮忙抱起。

    何等讽刺!

    揉了揉眉心,看着她哭得肿胀的眼睛,墨君邪俯身在上面亲来亲去,湿润而发烫的泪滚落下来,他侧身躺下,抱住她睡。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顾长歌觉得怀抱温暖,睡得很沉,只是后来就梦到了春江花月,梦到了无数的虫子,越变越大,张开血盆大口朝着她张开嘴,她吓得睁开眼,鼻尖闻到熟悉的味道。

    “墨君邪?”看着身边的男人,她欣喜的叫,见他没反应,赶紧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又在腿上掐了把。

    疼疼疼疼疼……

    是真的!

    她猛地扑过去抱住他,“墨君邪,你怎么来了!到底是怎么来的?”

    脑袋在他身上拱来拱去,连续十几天都没睡过好觉的墨君邪被吵醒,抱住她一顿亲之后上下其手,就要把她剥掉。

    顾长歌忙制止,“你的身体……”

    “那地没问题。”墨君邪龇牙笑,“担心我的话…要不你在上面?”

    半刻钟后,她跨坐在了他身上。

    看着小女人忙碌的动作,墨君邪仰面躺着享受。

    这一次有点久,他太贪恋她的身体了。

    结束之后,顾长歌早就累瘫了,小小的身子压在他上面,墨君邪单手搂住她腰,亲下她嘴角,没有问她通红的眼睛,只是问,“十几天没有见,过的好不好?有没有想我?”

    女人懒洋洋的,眼睛都不睁开,“哼!你不让我去找你,我才不想你呢!过的不知道有多好呢!每天吃吃茶,看看书,逗逗小狼崽……”

    她绘声绘色的描述着,墨君邪就认真的倾听配合着,绝口不提她嚎啕大哭的事情。

    她不想被他看见崩溃的一面,他成全她。

    这晚之后,墨君邪在府上住下了,不过就顾长歌和丁香,还有无浪知道,其他下人对此一无所知。

    知道的人越多,墨君邪的处境就越危险,最糟糕的,整个邪王府都会岌岌可危。每天的饭菜都是顾长歌亲自端过来,伺候他吃下。

    顾长歌问起他是怎么过来的,墨君邪带她看那条地道,地道的入口就在她房间里。

    “以后要是有什么紧急情况,你可以从这里离开。”墨君邪耐心的跟她说。

    顾长歌却不高兴,她甩掉他的手,“你这是什么意思,把什么都叮嘱给我,你不要我了吗?你明明知道…我有多么不会照顾自己。”

    她很怕。

    墨君邪无奈,“只是这么说,以后如果有什么紧急情况,我们可以从这里离开。”

    “这还差不多。”

    墨君邪安顿下来后,顾云溪为了给他检查身上的毒,尽管每天顾府的大事小事已经足够忙碌,可他还是几乎是每天雷打不动的往邪王府上跑。

    如此一来,顾长生就看出了端倪。

    这天顾云溪过来,顾长生愣是要跟着,“阿哥,你每天都往姐姐那边跑,是不是姐姐生病了?”

    顾长生这段时间忙的快炸了,京城里面有不少在黎城学院念书的子弟兵,学院里还没通知大家回去上课,日子过得没滋没味,都快憋出来毛病了,所以大家伙整天都比武打架赛马的。

    他每天练功,偶尔还要照顾董流烟,一点时间都抽不出来看顾长歌。

    没曾想,等他注意到,就是顾云溪各种往邪王府跑。

    顾长歌对他很重要,于是他不比赛不比武,今天就要跟着顾云溪过去。

    怎么甩都甩不掉,顾云溪只好认输。

    这天到了之后,他特意让管家通报,他过来了,顾长歌觉得奇怪,出来相迎,就看到了顾长生。

    “长生?”顾长歌意外,“你怎么来了?”

    “姐,你是不是生病了?为什么阿哥每天都往你这里跑?”在顾长歌面前,他依旧没心没肺。

    “……啊,是的,有点不舒服,这两天让阿哥来给看看。”顾长歌道,“不过你芳心,不是什么大事,这两天天越来越冷,感染了风寒,阿哥担心我,是以每天都过来。”

    顾长生十分相信顾长歌,对她说的话不疑有他,忙让顾云溪看诊。

    等顾云溪装模作样的诊脉之后,又装模作样的说了堆话,顾长生才放心。

    “哎!姐你没事就好,你是不知道,你和娘亲就是我最在乎的,你们两个现在都染了病,还好都不是大病,我就放心了,你们千万不能有事,等我长大,再等我两年,我来保护你们!”

    少年的脸上似乎有光,有乘风破浪的勇气,还有一颗拳拳赤子之心。

    顾长歌笑着点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