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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章 谁都别想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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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府因着白事,变得死气沉沉。

    三房下葬后,又过两天,一向身子骨硬朗的顾鸿信,居然卧病不起。

    顾云溪检查好几次,都没检查出来什么问题,最后只说是思虑过多,压力太大,积劳成疾。

    新来的红雪,嘘寒问暖的伺候在床前,可算好好的刷了一把存在感。

    不过顾鸿信吓得不轻,对红雪的频频示好,根本没心情。

    他在想五石散。

    五石散…

    五石散居然害死了三房…

    顾鸿信无法接受这件事情,他只要想起来,就抖的厉害。

    五石散他也有服用,对,就是三房带他一起吃的,那是个好东西啊,吃一次就让人上瘾。

    就算现在知道,那东西有害,他也戒不了啊!

    顾鸿信抖着手,对着摊开的五石散,忍不住又凑过去,用鼻子狠狠的吸了口。

    他享受的闭上眼睛。

    爽啊!

    爽上天了!

    顾鸿信如同腾云驾雾般的,跌倒在床,过会忍不住的大笑起来。

    在他旁边的红雪,吸食过后,和他一样的反应。

    两个人很快抱头扭在一起。

    顾鸿信皱巴巴的大手,照着红雪的身上拍去,二人声音起伏连绵,谁也没有注意到,房顶悄悄放回去的那块瓦。

    夜色浓重,无浪从房顶下来,轻手轻脚,一路疾行回到别院。

    轻轻敲了敲门,清冷的男声传来。

    “进来。”

    无浪闷着头走进屋子,不敢抬头看。

    墨君邪坐在躺椅上,顾长歌被他抱着。

    天气越发的热了,他从府上拿了两个西瓜,过来给她尝尝,这会正有一搭没一搭的拿勺子喂她吃。

    “说吧。”顾长歌塞得嘴巴满满的,“发现了什么?”

    “顾鸿信的确在服用五石散,新来的红雪,和他一起。”

    “怪不得。”顾长歌笑了笑,和她猜测的不错。

    那天在听完五石散之后,顾鸿信反应强烈,而顾婉婉对他的反应,非但不意外,反而脸上流露出几分快意。

    现在把一切都联系起来,事情变得更加明晰。

    勾栏之地向来是个鱼龙混杂的地方,里面的女人,为了生意,想尽办法留住男人,五石散就是其中一种。

    三房为了争宠,不知从哪听来的消息,特意跑了趟那地方,找到的正是红雪,她从红雪那里,搞到了五石散。

    之后哄着顾鸿信吃下,让顾鸿信对五石散上瘾。

    上瘾之后,顾鸿信为了之后有的吸食,自然要讨好三房。

    如此循环,三房前段时间,相当风光,异常受宠。

    而坏就坏在,红尘了里的女人,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红雪使了手段,得知经常跟她买五石散的三房,竟然是顾府的。

    顾府是条大鱼,只要搭上顾鸿信,离开这破地方,指日可待。

    红雪起了歹念,等三房的五石散吸食完了之后,再来找她买,她表示不卖。

    三房空手而归,顾鸿信对五石散渴求不到,对她各种拳打脚踢。

    最后打的三房,惨兮兮的说出了红雪的名字。

    顾鸿信很快搭上红雪,两个人搞在一起。

    “这东西害人不浅。”顾长歌唏嘘着,“毒|品千万不能沾,一旦沾染,这辈子就毁了。”

    说起来,仍旧心有余悸。

    墨君邪喂她西瓜,“那我这辈子毁你手上了。”

    “……”顾长歌翻白眼,“你不怕我毒死你?”

    “死在你身上,做鬼也不悔。”墨君邪懒洋洋的道,“你知道了这些事情,打算拿顾鸿信怎么办?”

    顾长歌摇头晃脑,伸手戳了戳他胸膛,“这事轮不到我去管,顾婉婉第一个坐不住。”

    她换了个姿势,讲的绘声绘色,“你是没看到,顾婉婉那天的脸有多难看,要不是当时在灵堂,我看她都要跟顾鸿信拼命了!”

    墨君邪刮刮她鼻子,“好,那我们就坐着看戏。”

    两个人的谈话还没过一天,顾婉婉就真如顾长歌说的那样,坐不住了。

    三房死之后,她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

    完了。

    什么都完了。

    顾婉婉哭的双眼红肿,她抱着酒坛子,瘫坐在地上,一口接一口的往肚子里面灌。

    为什么事情会这样!

    娘亲没有了!

    容貌没有了!

    她还要嫁给城东的徐疯子!

    不公平!对她不公平!

    眼泪不受控制的往下流,眼眶刺的生疼,她猛地又灌了一口,不小心呛到,剧烈的咳嗽起来。

    房门被拍的砰砰响,奴婢跟叫魂一样的大着声音喊。

    “三小姐,大夫人让您去试试新衣!说是城东徐家送来的!”

    顾婉婉气血上涌,突然发力,把酒坛狠狠砸在地上,她失声尖叫,“滚啊!给我滚!”

    什么徐家!

    她!她不要嫁给那个疯子!她喜欢的明明是墨明煦!

    墨明煦……墨明煦……墨明煦不会正眼看她,她已经和顾长歌定亲了……

    顾婉婉捂住脸,不甘心的失声嚎啕大哭。

    凭什么!凭什么啊!凭什么顾长歌得到了所有!

    越想越恨,顾婉婉恶狠狠的咬牙。

    顾长歌这个贱人,当初就应该把她给弄死!

    摔死打死害死毒死怎么都好!

    她为什么要活到现在!

    是她,是她抢了墨明煦,是她抢了顾鸿信的宠爱,是她都是她!

    没有她,墨明煦会是她的!阿爹的宠爱会是她的!娘亲也不会为了争宠而丧命!

    顾婉婉猛地抬头,布满红血丝的眼里,是癫狂的痛苦。

    她要把顾长歌给杀了!

    必须要心狠手辣了!

    只有这样,她才能够得到自己想要的!

    顾长歌……

    顾婉婉捏紧了拳头,踉踉跄跄站起身来,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你活该!

    不让我好过,那大家都不要好过!通通不要好过!

    顾婉婉颓废了三四天,恨意让她重新站起来。

    她让女婢准备热水,泡在浴桶里的时候,把思绪缕清了。

    第一步,先把城东徐家的亲事给退了。

    大房催的紧,找大房求情,只会自取其辱。

    幸好还有顾鸿信,她手头捏着顾鸿信的两个把柄,五石散和湘怜的死,随便拿捏他,都由不得他不同意。

    第二步,杀了顾长歌!

    以前的计划还不够缜密,为了确保万无一失,这回她把自己都堵上,就为了扳倒顾长歌!

    顾婉婉洗完澡,天色还早。

    换上最规整的衣服后,她缓慢的梳妆,一切准备妥当,她去敲顾鸿信的书房门。

    如她所料,顾鸿信在收到她的威胁后,恼羞成怒,要对她下杀手。

    顾婉婉微笑的说,“阿爹,你尽管杀了我,只不过我要提醒你的是,在来见你之前,我已经把你的那两件事写到了一封信上,只要你杀了我,那封信就会送到宫里去,到时候皇上对您的所作所为,再清楚不过。”

    “你你你!”顾鸿信伸出去的手,又收回来,看着眼前的顾婉婉,气的直跺脚,“跟你娘一样,贱人!”

    顾婉婉深吸口气,“反正你要是杀了我,我到时候也是个死人,顾家怎么样,跟我有关系吗?”

    “贱人!”顾鸿信被气疯了,不停的重复道。

    他越是气急败坏,顾婉婉越是畅快,仿佛之前十几年被积压的怨气,都得到了纾解。

    “阿爹只需要帮我退亲,说服大夫人即可,这对阿爹来说,并不算什么。”

    顾鸿信岂不知道,这不算什么,只是他最憎恶被人威胁!

    他深吸口气,对顾婉婉说的那封信,的确畏惧,因此松了口,“好,你和徐家的亲事,我会给你推掉。”

    “那女儿就谢谢阿爹了。”顾婉婉乖巧的弯了弯身子,算是行礼。

    “没事就出去吧!”顾鸿信骂道。

    他如今恼着呢,再杵着的话,看到她就想掐死她!

    从别院出来,顾婉婉抬眼看了看天色,很好,第一步达成,第二步解决顾长歌。

    顾长歌这几日,过得相当舒心。

    学堂里的课业,越发得心应手,顾府上下没人注意她,她白天应付墨明煦,每晚照旧跟着墨君邪鬼混。

    虽然累,不过晚上有墨君邪陪着,她日子过得甜滋滋的。

    除了墨君邪每天都要提一遍的——退婚。

    “退退退!”顾长歌被他挠的上气不接下气。

    她最怕的就是挠痒痒,墨君邪今个晚上,跟犯了病似的,她怎么求饶都不管用,眼泪笑的往外飙。

    “打算什么时候退?”墨君邪松了手,压在她身上,双眼深深的看着她,“小歌儿,再过不久,你要及笄了。”

    及笄之后,就可以嫁人。

    墨君邪身子压得更低,他吻在她的眼睛上,极其的珍视,像是许下古老的契约。

    “我想娶你为妻。”墨君邪嗓音低沉,他咬她耳朵,“你只能嫁给我。”

    顾长歌被吻得晕乎乎,他的声音像是在甘醇的酒中泡过,让她沉醉,“嗯……”

    “乖。”

    墨君邪次日就离开了京城,阵势相当的大,几乎整条街都挤满了人,欢送他。

    顾长歌混在人群中,得知他是奉命要去封地。

    在春猎时,良文帝就给了他封地,用意是把他驱逐出京,不过墨君邪一直没去封地瞧过。

    近日良文帝催得紧,他多少得做做样子,没办法只好暂时离京。

    墨君邪骑在高头大马上,背影和之前一样,英俊肆意。

    风吹起他的墨发,顾长歌想起他昨晚的话,等他回来,他们就成亲。

    嗯……

    关于墨明煦的婚约,是时候该解决了。

    墨君邪离开后的第三天,正好赶上学堂休沐。

    这天顾长歌起的很早,向来赖床的她,睁开眼便麻溜的爬了起来。

    洗漱装扮,日头初升,她沐浴着晨曦,来到门口。

    墨明煦派来的马车,早就在等着了。

    两天前,墨明煦就递过来帖子,约她今天去逛庙会,顾长歌正好想趁着这个机会,跟他说清楚。

    婚约,要退。

    她捏了捏包中的那封信,深吸口气,上了马车。

    车夫热情的道,“顾小姐,煦王临近出发前,忽然宫中有事,把他叫走了,他让咱们先过去,到了再等他。”

    “嗯。”说这话时,她眼皮跳了几下。

    顾长歌以为没睡好,伸手揉了揉。

    马车行驶的很快很稳,眼皮却跳的越来越凶。

    顾长歌本不相信什么眼皮跳有坏事之类的说法,可跳了一路,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烈。